洞穿水的焰火。
哪怕对方是一个即将成为死人的人。
闻潮生呼吸着风雪中的冷，脑海一片空缺。
无咎面色安静，收剑而挡，柴刀与无锋剑交击的那一刻，刀竟又成了剑。
“好短长的剑。”
“龙吟境以上的，三十七人。”
无咎点点头，左手无锋剑轻扬，就在他要出剑的一刹时，耳畔俄然传来了脚步踩碎枯枝的声音。
如此沉寂的环境里，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竟显得这般刺耳。
这回，声音竟从无咎身后的方寸之地传来！
闻潮生深吸一口气，竭力放弃邪念，紧紧攥着冰冷长剑，答复道：
“好重的杀气。”
但一击过后，他的兵器碎了，仇敌却还站着。
在这极寒的暗中当中，无咎却瞥见了焰火。
吕夫人再次开口。
“这柄剑杀过多少人？”
他瞳孔骤缩。
这一击，他约莫晓得了对方的气力，但近在面前的天赐良机，无咎不想华侈，他转头一个闪身，已至阿水身前，想要带走阿水。
那是超超出了凛冬与荒漠的冰川，孕育着最原初的酷寒。
“尝尝。”
能废无咎一条手臂，连闻潮生本身都没有想到。
简朴的触碰，便是他的平生。
这一幕极其骇人，不但是闻潮生，连很多行走江湖多年的刺客也未曾见过这般手腕，一时候头皮发麻，快速遁远，躲开风雪大水覆盖的地区。
噗！
黑暗中，有甚么东西闪动一下，染了月光的锋利，成了破雪而来的寒芒。
方才那一击，他只想着救人。
这一击如果落实，他将富埒贵爵，功劳可入风字旗，而后海阔天空，出息无穷。
“既然不走，那就都别走了。”
闻潮生道。
如果阿水不抛弃手里的刀，她仍然会在旧伤发作的那一刻，落败于无咎的手中。
“你捡起它，我们再打一场。”
不过，吕夫人仿佛不想就此作罢。
面前这个女人身上流露着如渊的气味，修为看不穿，很不好惹。
“可惜，兵器差了点，你不比她，凡兵在你手上不好使。”
没有踌躇，闻潮生拾起了地上的那柄锋利长剑。
无咎盯着闻潮生，对着他说道：
“若不然，方才这一击，我不死也没法再战了。”
他不想节外生枝。
他下认识感觉这是剑，待看清时，却又成了刀。
一柄铁器在手，方才无咎那蜻蜓点水的一剑，没法重创她。
再转头时，吕夫人那根颀长的食指指尖已经点在了他的眉心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