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鞋子也要换么?”公输风有些难堪的抬起脚板,这布鞋本就比平常穿的鹿皮软靴要差上很多,为了不硌脚,他还特地在鞋子里多塞了两块软垫,怎推测头来布鞋本身都有题目。
船上房间小、隔音差、没隐私可言,这点两兄弟已经风俗了。
遵循打算,他们的新身份是来自京畿地区一个偏僻小镇的小户人家,因为家逢大变、急需银钱,又从申金日报上得知他们采取天下感气者的原因,决定去金霞碰碰运气。在枢密府堕入瘫痪,士考也早被打消的环境下,这个来由完整能说得畴昔。
他没想到,这位跟他没有血缘干系的族弟竟然会晕船。
“呵,去那里?”俄然有人插话道,“实际上他们本身都不晓得要去那里。”
他也是货船的搭乘者之一,姓莫,身份仿佛是个贩子。
“浅显人可不会随身照顾皮质的水袋。”他摆手打断道,“另有鞋子,你们的鞋底也太洁净了点……如果想埋没身份,你们可很多用点心才行。”
“以是……这都是金霞城的错。”公输风沉声道。
“冰船?”公输瑾微微皱眉,“现在可不是夏季。”
“这里真的是柳州?”半晌后,公输风听到了弟弟的一声低语。
货船正跟着江水逆流而下。
公输风刚强道,“恰是。”
公输风转过甚来,看到隔壁的中年人正倚在门口,手中还拿着一壶黄酒。
“船夫是这么说的。哪怕是最酷热的七八月,这些船也能在九江上来回奔行。”
“到底是有钱人家。”莫先生翻开酒壶,昂首抿了一口,“不过现在啊……有钱都难说咯!”
说完男人摇着酒壶向船房外走去。
这话让公输风背后一紧。
要说他们搭乘的这艘船,已是一艘上好的狮子船,不但又宽又大,船体中部另有配房可供人卧睡。可即便如此,公输瑾也在穿过激流段时吐的一塌胡涂,到现在差未几已有两天未端庄进食过。
就在这时,一阵呼喊声俄然从船头传来。
公输瑾撑起家子,探头望去,只见左弦不远处已能看到一条灰红色的城墙。而九江河面上拉起了长长的铁索,很多船只堆积在两岸,构成了一片麋集的桅林。同时有几艘快舟正在靠近货船,站在船头呼喊的人身穿官府吏袍,大声喝道,“停船!接管惠阳府查抄!”
“哦?你这话倒挺成心机的。”莫先生瞥了他一眼,“不去怪强盗,反而要怪和强盗作对的人?据我所知,金霞的环境可比这边好多了,起码大家都有一口饱饭吃。”
因为按照他们所体味的知识,柳州是启国非常敷裕的地区,仅次于京畿上元。
有甚么不对么?
本觉得如许做天衣无缝,没想到却被随船的一名浅显贩子看出了马脚。
“不晓得。不过单靠构造术绝对做不到这一点。”公输风耸耸肩,“不管它是真是假,比及了申州,统统自会发表。”
公输瑾接过水袋,勉强喝了一口,随后他长出一口气,缓缓靠坐下来,“我们另有多久才气到金霞城?”
公输瑾看了眼兄长手中的水袋,“这东西恐怕要丢掉了。”
兄弟俩面面相觑。
“因为不走就是死,既然反恰是个死,那不如逛逛看。”
“罢了,你们来自那里跟我没甚么干系。”对方摇点头,仿佛不想再胶葛这个题目,“枢密府大败后,现在朝堂已经四分五裂。各地的豪强都在争着篡夺权力和财帛,那里还顾得上本地的布衣百姓。之前有官府制约着,现在没了束缚,这些人天然是想如何刮就如何刮,百姓当然只能挑选避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