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畅仙音回座,李和光见元晋笑望过来,没有谦让,上前提笔落画。
见元晋还愣在原地,调息着体内真气,李长青笑道:“晋儿不必多虑,度过初始的躁动,那些灵气将会沉浸在你的体内,跟着修炼不竭接收融汇,你归去以后自行感知便是。”
经脉中飞灵真气仿佛遭到某种力量的催动,自交运转起来,而之前还暴躁混乱的元气竟然也温馨下来,任由飞灵真气将之一一蚕食融会,一时候,飞灵真气更加强大,一轮轮周天运转不休。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这时,李长青、畅仙音四人都将目光凝集在元晋身上,画卷局势明朗,可否再有窜改,就看他最后的落笔了。
湖心小亭不大,元晋坐在原地也能看到宣纸上的画作,他自幼得元青羊言传身教,对书画之道略知一二,就看出张琳实际上完整不通画理,只是得李和光提示,取巧以武道意蕴下笔,形不似而神至。
李长青将袖一挥,亭间蓦地多了一张长桌,上面铺着三尺长的宣纸,桌角上放着四只狼毫笔,一块松烟墨,一尊云流砚。
一轮明月高悬,洒下皎皎月华,十里镜湖仿佛也笼上了一层银纱,波光泛动,碧水粼粼。
“好!晋儿此笔实乃画龙点睛也!”
是以,他才会提出作画扫兴,恰是要在挥洒意境的同时让他们融会灵物中的元气。
“兴之所至,当直抒胸臆!老道发起,就以此情此景,你们四人各取一景描画,共同创作一幅水墨山川,留给老道当作记念如何!”
就像是小河湾包容江海之水,元晋体内经脉一时没法接受,模糊生出刺痛之感,但他这时已有些感染沉浸,似无所觉,身子摇摆几下,竟下认识地摆出来元青羊所授九个行动中的一式,稳稳地站在了书桌之前。
元晋落笔,悄悄呼出一口气,顿觉神态腐败,通体镇静,俄然“咦”了一声,倒是发明,就在作画的半晌,不知不觉间十二端庄又有一条经脉贯穿。
畅仙音还是没有作声,起家来到桌前,似是胸有成竹,提笔勾描,一挥而就。
李和光一笑,道:“及至深处,武道与画道亦有不异之处,自古以来,不乏以画入武的武道强者。师妹心成心蕴,笔下天然有神。”
在她转太长廊的刹时,少女蓦地回顾,目光在元晋身上流连顷刻,惊鸿一瞥。
此中李长青最为存眷的就是元晋,他固然资质横溢,修为进境缓慢,但还是稍显亏弱,他本是筹办着随时脱手,却没想到元晋另有妙法,他干脆就捋着髯毛,笑而不语。
轻声一笑,元晋下笔如神,长廊,竹帘,小亭,水榭全景一一形貌纸上,随后,他悄悄几笔,又在亭中添了五道人影,或抬手望月,或对山远眺,或安然喝茶,形象活泼。
元晋这时正处于一种似醒非醒的状况,明显灵台清澈,却又仿佛神魂出窍,明显魂体双分,却又如臂使指,矫捷地抓起了墨笔。
元晋、李和光自无不成,畅仙音亦是琴棋书画皆通,悄悄点了点头,只要张琳瞥了眼畅仙音,又哀怨地望着李长青,嘴里嘀咕道:“人家又不会画画,师尊这不是让人家出丑嘛。”
清冷如畅仙音也不由喃喃低语,“水榭之景虽显出高深画技,但也不过平常。唯有亭中寥寥几笔,尽得画中意蕴,清冷之月,灵动之水,苍翠之山,竟以亭中人物为节点,完美地融会在一起,全无对峙之意,反而显得分外和谐,仿佛妙手天成。”
又闲谈了几句,李长青看看天气,道:“时候也不早了,我这个故乡伙但是有点怠倦了啊,你们几个也归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