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鸣嘲笑,“她有贤人在前面撑着,如何不成?”直视老夫人,目光深沉,“那孩子现在已经深怨上顾家,阿娘若指着靠她度过这趟难关,怕是没有希冀了!”
“留娘,别混闹,”顾鸣粉饰了眉宇之间的难堪之色,扬声斥责道,“你出了孝期,就到该议婚的年纪了,你单独一人待在这庄子上,谁来管你的婚事?”
七月天空盛暑,阿顾望着庄子上的晴空,叹了口气,“母敬爱女,则为之计深远。我之前尚不明白,阿娘为何要买下杨柳庄,病重以后不肯留在长安疗养,硬要撑着病体赶路到这杨柳庄来。到了现在方明白了。公主府邸在公主去世后需交还中府。若现在我们还在长安,这个时候怕也是得清算行李从府中搬出来的。到时我时逢丧母之痛,又要分开平日里熟谙惯了的故里,心中惶恐怕是如何了得?以是阿娘特地选了杨柳庄这个庄子。这庄子离着官道极近,采买物质便利,又靠近天水军驻处,离天水军不过两三里路,有天水军拱卫在侧,便是流民也是不敢惹的,竟是个能够长住的处所。她自发病重后,便执意迁到杨柳庄上。到现在她去了,我便以守孝的名义留在杨柳庄上住着,天然不显陈迹,倒是免了那重错愕扰心的折腾!”
“宜春县主,”披甲兵卫入内禀报,“原韩国公顾鸣现在在庄外求见。”
“阿爷。”阿顾点头,“这个时候,您如何到杨柳庄来了?”
“实在,”朱姑姑忍不住道,“贤人这般看重于你,便是将公主府持续上明言说了这府邸是给你留着的。您没了母亲,孤苦伶仃,可怎生过日子呢?”
“免了!”阿顾淡淡道,“听闻贤人剥夺阿爷国公爵位,御令收回靖善坊府邸。阿爷还是先操心找个屋子安设下来,再想其他有的没的吧!”
“阿瑜,”苏妍惊惧斥道,“你胡说些甚么呢?家中现在再经不起折腾了,你就是有万般不满,也给我忍着,别再生甚么事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