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尚宫处出了事,金莺姐姐去了宋尚宫那儿。”罗儿禀道,“娘子有甚么事叮咛我们办吧?”
“大周民风开放,自应天女帝以后,女子更是昂首挺胸,但即使如此,也少有如玉真公主这般狠恶断交的!当时事情传出来以后,在长安城中激发轩然大波。也有人说聂弘宠妾灭妻,对皇家有大不敬之罪;但更多的人说玉真公主品性乖张,皇产业予以奖惩。朝堂之上,有御史参玉真公主不贤,伤残庶子,本子摞在甘露殿御案上,足足摞了一人高。先帝却一力保护玉真公主,终究玉真公主受一星半点儿惩罚。”
玉真公主的事迹便算是放在民风开放的大周,也算得是一个传奇。
“厥后啊,”陶姑姑撇嘴一笑,“那贱婢容儿被聂家人乱棍打死。昔日光鲜热烈的聂府没了公主,爵位被剥,垂垂式微下去,曾经貌若潘安的驸马聂弘早早病逝,留下的阿谁残了一条腿的庶子聂密,在长安冷静无闻的活着。玉真公主却仍然肆意张扬的在长安城中度日。公主喜诗弄文,破出聂门以后,常在公主府和自家的园子里停止宴会,长安高官名报酬求赴宴,不吝一掷令媛。玉真公主府长年人客络绎不断。每逢科举之年,有才士子们但愿投卷玉真公主府上,得玉真公主在天子面前一句美言,便能金榜落款,灿烂祖宗。直到年前玉真公主自请入道观为神宗天子祈福,才好了一些。”
“……‘凤兮凤兮归故里,遨游四海求其凰。有艳淑女在内室,室迩人遐毒我肠。’邛崃卓府初见之时,司马相如对卓文君弹奏这首《凤求凰》,感情热烈,世人都赏识《凤求凰》的浪漫情义,我却独赏识卓文君厥后所写的《白头吟》,‘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断交。’倘若人间统统事情都能如这首诗所吟咏普通,瞧着不喜好了便能洁净利落的断交了去,约莫世事要洁净很多!”
“小姨?”阿顾一怔,问道,“是玉真小姨么?”
太妃瞧着面前谦虚的女徒,“这太极宫是天底下最庞大的处所,为人处世,平常的时候当学着赏识别人的好处,将心放宽一点;但若真的有人冲犯了你的安危、庄严乃至立品之本,亦当勇于反戈相击。她虽是金枝玉叶,你也非林间灰尘。有些尊荣该是你的,便完整不必让。须知这世上恶人向来是失势不饶人。你本日让了一步、两步,它日若她持续步步紧逼,你又能让到那里去?除非如我当年自请退居东都普通,连本身的根柢都让掉了,才有能够让她临时对劲。便算如此,来日算起账来,她还能够再踩你一脚。还不如干脆反击一次,让她晓得痛了,今后晓得你的短长,今后不敢再等闲招惹你。”
此中卫叔卿一句乃是用典。卫叔卿:传说中的神仙。《神仙传》卷八:“卫叔卿者,中隐士也,服云母得仙。……”
“我这位十三姨倒真的是女中丈夫,”阿顾听的翘舌难下,问道,“那厥后如何样呢?”
“嗯?”
“哦?”世人听的大奇。“可见得公主是个促狭的,”梅姑姑笑着问道,“银缕丫头,那公主是如何发明阿谁狂生的错处的呢?”
绡儿身子僵了僵,顿了一会儿,方提着一只藤提梁画花草食盒来到碧桐面前,屈膝有礼道,“金莺姐姐。”
江太妃深深的看了阿顾一眼,道,“阿顾,你本身感觉呢?”
“这些年唐贵妃独得先帝宠嬖,这太极宫中有多少妃嫔心抱恨愤,若个个都如此想不开,早就活不下去了。提及来,这些日子你虽得了些许恩赐,但和八公主这些年的恩宠比起来,连个零头都算不上。再说太皇太后做事讲究公允,六公主和十公主可有甚么牢骚?只要八公主不满,可见得八公主是被先帝和唐贵妃宠坏了,过分以自我为中间,不晓得容忍她人的苦处。你也当引觉得戒,今后莫要如八公主,让人感觉小家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