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看来,胭脂与花朵这两样如同笔墨纸砚似的,也是“试儿”时的定规。
道痴闷笑道:“三哥不呆,只是书卷味儿浓了些。”
容娘俯身柔声道:“孙女谢过叔祖母,他日定当去给叔祖母存候,去拜见顺娘姐姐。”
王琪与三郎都望向道痴,想着他从山寺出来,戒了荤腥,不晓得戒酒不戒?
就在前院正厅,屏风前放了大案,上面铺满了各色“试儿”的小物件。儒、释、道三教经籍,官星印与笔墨纸砚等文芳四宝,另有算盘、账册、货币、吃食、玩具等。最因道痴留意的,是别的两样,胭脂盒与绢花。
三郎预算下时候,便叮咛小厮往二门传话,看王宁氏是否下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三郎没有接话,沉默了半晌,方用低不成闻的声音道:“我才不会做书呆,也不会像老爷那样迂……”
三郎倒是看着左手拿着羊毫、右手拿着绢花的五郎,重重地吐了一口浊气,明显是压力不小。
三郎听着吕文召的“困难”,明显也很吃惊,不过他教养在那边,很快就面色如常,深思半晌,为吕文召做了比较通透的讲授。
旁人还好,吃的入夜也不怕,王琪与道痴、吕文召这几个还是要赶回王府,总不能如许一身酒味地归去,还需各自回家,沐浴换衣,清算随身东西之类。
王杨氏还是是和顺的笑,没有半点绝望不满之色。即便“风骚”又如何,如果百姓之家,男人“贪花好色”或许会招惹灾害;富朱紫家,不过是多添几房妾室罢了。
酒菜都上来,世人都住了声。即便桌上只是半大少年,可酒是甜酒,并不醉人,大师也就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毕竟除了出门吃席,他们这些少年也没有机遇吃酒。
王宁氏点头道:“好,好,到时候叔祖母给你做点心吃。”
吕文召肚子里本没有甚么墨水,听着王琪的话,便硬不起来,嘲笑两声,消停下来……
但是这家伙一开口露怯,他开口问得那些所谓“困难”,实在是太陋劣。幸而他说话声音不高,要不然让其别人听了,真是大笑话。
两个半大少年,这般窃保私语说着大人话,道痴听了,好笑不已。
三郎到底面嫩,被盯着不美意义,便转过身来,同道痴小声说话:“二郎,这吕家大郎恁得奇特,何为这般盯着我瞧?”
道痴还是头一回见这个世上的甜酒,带了几分猎奇,端起来看了看,酒汤青白,有些像后代的甜酒酿;尝了一口,酸酸甜甜,酒味又比酒酿重了些,倒也爽口。
吕文召闻言,满脸神驰之色,望向三郎的目光,已经不但单是佩服与恋慕,而是炙热非常。
她到底不是那种慈眉善目标老太太,即便对容娘慈爱些,面对其别人时还是淡淡的,做了声别,便由三郎、七郎扶着上了马车。
王琪忍着笑应和道:“恰是恰是,洪大叔是个重礼数的,婶娘也极重端方,你做哥哥的多教诲他些,今后就算风骚也不会离谱。”
王琪不过是随口安抚,三郎却听出来了,点点头,一本端庄道:“七哥说的恰是,只是我也要好生教诲五郎,能够惜花,不成贪花。”
出来的不但仅是王宁氏,另有几房道别的女眷,王杨氏在丫环婆媳的簇拥下,亲身送客。
三郎想了想,回道:“操琴、下棋、画画,想起甚么便做甚么,并无定规。”
听得吕文召眼睛直放亮,问道:“读书闲暇,三郎可另有旁的消遣?”
道痴与王崔氏正都雅了个对眼,王崔氏的笑容立时僵住,缓慢地移开视野;道痴没有在乎,还是不由自主地去打量王杨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