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如果。
这个时候宦海考评,不是看“破案率”,而是看“案发率”。就算这边十起案子都破了,也比不上那边只发了一起案子的。
平凡人家,几两银子能过一年。五百两银子,高价买地,也有五十亩,一年收益几十两银子。如果外九房真得了这份补助,顺娘打小就不消吃那么多苦。
道痴面上客气有礼,将客人引至南厅看茶,眼角余光在打量刘万山。刘万山身上穿戴镶了裘皮的大氅,加上踏着官靴,虽不知品级,可也能瞧出是官身。
到了兰州没两年,他就收到高凤远的信,提及刘氏典卖嫁奁,妹婿王青洲筹办乡试。他内弟故意帮衬,可外九房长辈刚强,他那边虽勉强算是姻亲,可也有些远。
他去了高家,高家日子过得更加红火,铺子添了两间,名下的良田也多了很多,一副兴家道象。
刘万山想着本身都城居、大不易,就又清算了五十两银子给妹子捎带畴昔。
抱着懊悔惭愧的表情,刘万山登上外九房大门。
刘万山“治下清平”,加上他本身是举人出身,正视教养,使得处所的生员人数终究冲破个位数。
没想到得来的动静倒是刘氏与王大郎早就病故,顺娘已出嫁,王宁氏与嗣孙相依为命。
省的对方觉得本身是个狠心的娘舅,两家是以生嫌隙,反而不美。
但是见到道痴后,刘万山非常喜好,考虑一番后,决定还是照实奉告。
刘万山终究腾脱手来,打发安排人手去安陆,成果赶上宁王兵变,各地府卫戒严。临洮地处西北边线,出入人丁也限定起来。
一样是少小离家老迈回,崔皓是怒中抱恨,刘万山则是怒中含愧。
如果他当年没有仓促出京,如果他这些年细心些发明高凤远的非常,统统都会分歧。
刘万山接到信,心疼妹子,将本身攒下的薪俸清算清算,合计百余两银子,兑成一块金子,托送信人带回籍。
王宁氏明显信赖刘万山的品德,立时就信了,感喟道:“怪不得这些年不知消息,本来是这个原因。就是你母亲生前,也觉得你大舅人没了,才会断了消息。屡试不第、妻儿具亡,普通人那里能挨得住这打击。”
西北虽苦寒,民风彪悍,可本地人道子多朴素,嫌少有狡猾奸猾之辈。
一饮一啄,皆有定命。
刘万山当年进京前,曾来王家拜别,相互刘万山弱冠年纪,自家儿子与刘氏正新婚燕尔。
然后,没有然后了……
只是本身是长辈,安慰的话也不好说。进内宅请王宁氏时,道痴便三言两语转述了刘万山的话。
一转眼,二十多年畴昔,昔日弱冠青年已经双鬓染霜,本身儿子、媳妇早已是黄土一抔……
老婆亦是贤惠的,除了银两外,另购置了几样面子又简便的礼给未曾见面的小姑子。
不但没有复书,身边送礼回籍的旧仆也了无踪迹。
高凤远没有否定,刘万山前前后后令人送返来的五百余两银子都被高家密下。阿谁失落的老仆,本就是高家远亲,暮年跟着高氏跟在刘万山身边的,所谓“失落”也不过是回了高家。
本日当年见到道痴时,贰心中也多了靠近,少了疏离。
道痴口中应着,扶着王宁氏出了二门,进了南厅。
最后筹办的那些添妆,已经做了高家长女出嫁时的陪嫁。
虽说西北胡匪向来不断,可刘万山运气好,正赶上西北胡匪青黄不接的时候,空中上承平了几年。
十数年的工夫,高父高母早已接踵故去,高凤远口中的所谓“孝道”,不过是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