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要定在仲春十五,成果礼部又延后半月,定在三月月朔,随后又延期到三月十五。
有了这个文书,虎头便能够入邢百户的户籍,以赘婿身份。只是邢百户并无女儿,这张文书也不过是用来堵虎头家人。世子将虎头的户籍挪出来,也是为补锦衣卫,倒不是真的让虎头为赘婿。
虎头将那文书收好,看也不看虎头他爹一眼,就出了屋子。世人忙回身跟上,虎头他爹萎倒在地,颤抖着不敢吱声。就听“啪嗒”一声,一个荷包跌倒他面前,荷包系带裂开,内里滚出几个银元宝。
而后他从怀里摸出根鹅羊毫来,塞到虎头他爹手中,轻声道:“书名。”
陆炳带了几分不甘心道:“二哥,这也太不威风了,轻飘飘地放过他们,太便宜了她们。”
虎头他爹虽不是胆量大的,但是也晓得有些东西不能随便署名画押。不然如果个巨额借券,岂不是要命。
马蹄声渐远,王家世人谨慎翼翼地看着来人吼怒而去。左邻右舍,村中父老,少不得都近前来,想要探听探听原因。
虎头他娘更是个窝里横的,即便常日将丈夫制的服服帖帖,现下也抓着妯娌胳膊今后避。至于虎头阿谁二弟,虽被父母惯得娇纵,却不是个傻子,吓得面色发白,压根就不敢吭声。
王家窑村周边都是王家的庄子,王老太爷早得了动静,晓得道痴、王琪带了仪卫去乡间之事,曾叫长孙传王二叔入宗房,探听原因。
不说别的,就从殿试一拖再拖,世子与袁长吏等也反应出皇上确切病的不轻。
道痴讨厌地皱皱眉,收起匕首,抓了虎头他爹的手指,在契书上按了一个血指模。
不然的话,邢百户才舍不得将虎头让出一半。
现在虎头已经从王家脱了干系,道痴也没有再理睬他们的需求。
道痴点头道:“不必,虎头爹娘胡涂,他二叔还是个好的。”
世人纷繁上马,随之跟上。
他怀里那张文书,是一张契结书,近似“卖身契”,但还不是“卖身契”,更像是婚书。只是上面提及赘子为婿,收彩银百两,而后生老病死、子嗣家财,同本家再无干系。
客岁的殿试,就拖到本年。
王福平传闻王老太爷过问此事,次日便就城到宗房请见,王老太爷却没有平常那样好说话,只说不见。
王福平身子一趔趄,差点颠仆,幸亏王二叔上前扶着,才站稳。
王福平见向来好脾气的道痴都冷了脸,嘴里更加苦,无法之下,只好带了儿子去宗房。
大明虽不像秦汉时将赘婿视为奴婢,可到底不好听。
虎头没有再搬回乐群院,不过每天下午在东苑校场,道痴都能看到虎头。
王老爹当初不过一个小厮,若不是借了老衲人的光,如何娶妻生子、置下家业。宗房老太爷不看在老衲人情面上,又那里会庇护一户出仆。
没等老衲人归天,他们就开端阳奉阴违;等老衲人归天,他们又将老衲人的遗命抛到脑后。说到底,还是忘恩负义。
陆松是至心喜好虎头,即便晓得邢百户有所图,可还是心动,却叨教过世子后,就正式收虎头为徒。
那一百两银子,是世子筹办的。世子的心中,何尝没有将虎头“买断”的意义,不然也不会安排这一出。只是他是要虎头做近卫的,并不是主子,才让邢百户担负个“岳父”之名,由道痴行此放肆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