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崔氏闻言,神采一白,忙道:“何至于此,我歇几日就好了,不劳烦大郎。”
道痴终究了然,本来作态半天,就为了这一句。
王珍本觉得王崔氏真的病重,想起庶孙来,才亲身去王府接了道痴过来。
道痴心中悄悄好笑,老太太这点心机,瞒不过人去,只是奇特她为何不避着王珍。如此教唆诽谤,毕竟不是光彩事。
转眼之间,又是一阵平和,仿佛是她眼睛huā了。
如果王崔氏给金银财帛之类,还能将王宁氏推出来做借口玩具;现在一个小物件,受了又有甚么。
到底是内宅妇人,觉得如许教唆两句,王珍就会被道痴有成见。却不想想,道痴现下在甚么处所,入了王府一年半,如果道痴还天真浪漫,宗房才会绝望。
天命五行之说,可敬可畏。
见他还是不接话,王崔氏望向王珍。
道痴与王珍都望向王崔氏,王崔氏从枕头下摸出个荷包,翻开来,内里是枚拇指大的羊脂玉观音。
王崔氏说的那句话“避着北方。”其心可诛。会试在京师,真要“避着北方。”那就乡试后就要放弃科举。
可这唱做俱佳的,除了头上系着的头巾,那里另有抱病的模样?看来抱病不过是借口,趁着王杨氏与三郎不在,在道痴跟前教唆诽谤才是真。
道痴当然也晓得老太太压根没病,只是抽风地想起他来。想着王宁氏传闻王崔氏病重时的担忧,对比王崔氏现下的造作,道痴更加懒得理睬王崔氏,便对王珍道:“大哥,下晌另有课,小弟先回王府了。”
道痴本年才十三,就已经获得秀才功名,照如许考下去,而立之年考中个进士,也不希奇。
王珍听得愣住,皱眉道:“叔祖母,算命的说二郎当避着北方?”
他如许一说,王珍那里还反应不过来。
这就是“本相。”好笑之极。谁不晓得十二房王青洪是出了名的大孝子,十二房老太太说话有一无二。
固然重新到尾只是旁观者,可王珍内心也怒了。
观其王崔氏平素行事,最是偏执的,不待见他就不待见的,如何又旧事重提?又没有避着王珍?事出变态即为妖,道痴内心多了防备,更加留意王崔氏的神采。
她一边说着,一边望向道痴,却被道痴眼中的森森寒意惊到。
王崔氏到底心虚,低下头道:“我也没体例,我只盼着二郎安然。二郎小时候的景象曾瞒过旁人,可你娘就见过一次的。请了几个大夫,都说是灵魂不全。在外头养了这些年,总算好些了,如果再要个闪失,可不是要命。”
等出了十二房,王珍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二郎,如果真如此,可如何好?”
他虽是个尊老爱幼的性子,可也不会因对方上了年事,就不做计算。即便他不是虎头,可也不是傻子,两世为人,到底是真正的美意、还是假装的美意,他还分得清。
他睁目结舌道:“这是为何?”
她叹口气,看着道痴道:“不管你怨不怨我,我是真感觉虐待了你。你到底是我家骨肉,即使现在归了九房,我内心也盼着你好。这个观音,是令人在佛前开了光的,我也供着念了八十一遍经,但愿它能保佑你平安然安。”
想到这里,王珍望向道痴。
王珍没法,只能劝道痴道:“既是叔祖母一片情意,二郎就收着吧。”
话里话外,道痴反而成了藏奸的 ,是给王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