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寸步不离地紧紧跟在孙管家身后,随他穿过了几间胡衕,沿着一条盘曲蜿蜒的走廊,最后到了书房。
“现在是甚么时节?”立在一旁地孙管家高耸地问道。
钱中石面色惨白地站在原地,汗珠混着血水从脸颊上泪泪滑落。
手上掌力不减反增,未几时,钱中石唇角裂开,牙腔内血水滴流,脸上、掌间血迹斑斑。
“狼心狗肺,不过如此,恩将仇报,委实难恕。”
……
面对这位宿世好友,楚河并不筹算将本身的经历和盘托出,一则过分诡奇,孙朗一定信赖,二则,他也偶然将这位发鬓早已斑白的好友重新拖入旋涡当中。
孙朗望着楚河的双眼,俄然有些感慨说道:“看着你的眼睛,老夫乃至生出一种楚小子重新呈现在面前的感受。”
“既然不会有蚊子,那你为甚么还要扇蚊子?”
钱中石闻言,吓得满头大汗,分毫看不出现在已是一年中最冷的寒冬时节。
“啪啪啪”的巴掌声不断于耳,四周的监守士卒和罪奴们在中间暗笑不已。
望着从轿里走出的素衣老者,楚河感慨无穷。
约莫扇了三四十下,钱中石手速减缓,筹办罢手,只听孙管家淡然说道:“有叫你停下么?”
“大抵是大人和我家大人畴昔干系莫逆,是以爱屋及乌,不忍见小的在奴事监刻苦。”
“抬开端让我看看。”
脸上的皱纹仿佛比之前更深的孙朗没有要自家管家的搀扶,迈开大步,健步若飞,径直走入了大门。
“那你感觉一个叛徒的报应应当是甚么?”
没有孙管家停手的号令,钱中石不敢有所停顿,也没吭声,还是低头掌掴着本身的脸颊。
太傅府饱经光阴浸礼的红漆大门缓缓敞开,奴婢们从门中摆列而出。
书房里孙朗已经坐定,一边顺手拿起一本已经翻烂了页边书角的《边塞集军注》,一边瞥了楚河一眼。
“好一个当死,既然当死,就该死去,你说是不是?”孙朗笑了笑问道。
……
白叟留下这么一段杀气腾腾的话后,径直就带着楚河走了。
“是。”楚河点头辞职。
他用手用力地在楚河的肩上拍了拍,说道:“但愿你不要让我绝望。”
孙朗微微一笑,点头说道:“这是一个启事,但不是最首要的。”
钱中石不敢停顿,反手又一巴掌,拍在了左边脸颊,那凶恶劲儿浑然不像是扇在本身的脸上。
“走吧,回府。”坐在轿中的白叟恍若刚睡醒普通,渐渐说道。
楚河沉默不语,只是稍稍低头,让重新顶垂下的发丝遮住了眼眸。
孙朗从书桌后站起,踱步走到楚河面前,细心看过楚河的容颜后喟然叹道:“真像啊,这对桃花眼,另有眼角这抹如同被美人挠过的瘢痕,几近一模一样。”
钱中石身材一颤抖,连不迭回声说道:“是、是,不敢停,不敢停。”
“菩萨向来不慈悲。”
“你信赖报应么?”孙朗坐回那张紫檀木大椅上,手掌在椅子把手的龙凤雕饰上几次摩挲过后,话锋一转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