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不担忧如果楚河失利,会连累到府上么?毕竟他白日才被老爷领走,早晨就去刺杀朝廷命官了。”孙管家提示道。
红烛握在钱中石手里,钱中石坐在沉黄色的木床上,床身间拼接的木头纹路清楚可见,意味着生命长度的年轮在耀动的火光中显得别样诡异。
“司天监那边方才来了动静,说是彻夜将有场大雪。”孙朗重新捧起已变温凉的茶杯,走到窗户边,望着窗户上的月光说道:“那想必是很美的一幕。”
“如果是直觉,那我感觉他会去。”
钱中石的住地点城南外的奴事监监舍,楚河赶在城门封禁之前出了城。
把目光从窗纸上移开,孙朗转头看着老管家的沧桑面庞,轻声问道:“你是否感觉我有些刻毒了?”
固然周国崇文轻武,但身处四战之地,几近每家每户都留着兵刃防身,是以扼守城门的官兵对于楚河手中的兵刃也并没有特地查问。
钱中石那张还是充着淤血的肿胀脸颊似笑非笑地盯着楚河,好似涓滴没有感遭到从红烛芯上滴落在手掌后背的滚烫烛泪,目光中尽是智珠在握的对劲神采。
“噢?说说来由。”
出了南城门,楚河决计抬头望了望头顶的汉秋城三个大红色字体,在“秋”字的下方模糊有一块暗影,不晓得那是光阴留下的班驳还是楚河宿世尸身悬在城门上留下的血迹。
钱中石竭诚地说道:“你公然来寻死了。”
孙朗的声音在悄寂的房间里清越若金石掷地。
“他去了么?”
一起往南行去,林草渐密,火食渐稀,几辆喧哗热烈的马车载着肥头大耳、谈笑晏晏的奴事监官员朝着城门而去,看模样,像是去那风月之地寻欢作乐。
孙管家低着头答道:“像老爷这么大的人物。”
钱中石住在一处偏僻独立的小院。
“没干系,你就说说你的直觉吧。”孙朗笑着鼓励道。
“大人物?多大的人物?”孙朗听他描述地风趣,浅笑着问道。
小院并不大,拢共也才两进五间房,楚河只用了极短的时候就找到了钱中石的寝室。
楚河悄无声气地撬开寝室门,俄然一抹亮光从暗中深处亮起。
孙朗收敛了笑容,问道:“当真?”
那光红艳敞亮,门外吹拂出去的北风让它扭捏不定,竟是一柄红烛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