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枫续道:“先父李继岌代父讨伐前蜀,前蜀亡,而后不久,先祖父崩于乱阵,蜀地又再次沦为孟氏父子之手,后蜀居剑南道和山南东、西两道、关内道和陇右道,地广物博,海内敷裕,加上孟氏兴国,边境渐阔,国强兵强,现现在,已在西南成势,若攻,山高水远,显是不及。”
李璟惶恐着立起,道:“想不到你年纪悄悄,已对天下之势如此了如指掌,一番话扒开了朕面前层层迷雾,使朕霍然了然李唐前路,如此惊世纬略之才,这满帐之人均不及也,朕能得你互助,实为大幸。”
李枫目中荧光闪闪,失声道:“与陛下一样,同为李唐子孙,自小便以答复唐室为己任。”说话间,语气稍顿,双手于斜上空抱了一拳,手掌间暴露的赤色已凝固,可他目光透过帐顶时,倒是那般决然果断。
李璟向他脸上扫视,只见李枫眉眼之间有股俯瞰天下的气度,与众分歧,浑身无不透着学问,那双眼睛见着本身,也尽是荧光。
李枫神态自如道:“李枫一介布衣,今见李唐天子,天然该是草民。”
李枫微浅笑道:“实在臣只是让他们将城中的精兵悉数挑出来,由精兵正面御敌,其他的人就在一旁援助。精兵练习有素,御敌时能够很快进步士气,先前只是建州守将不知善加操纵,一个勇猛善战者能够鼓励三五个以上兵士,作战时,一部分人扮作百姓,立于暗处摇旗号令,形成虚张阵容之象,不但兵士一鼓作气,陛下也必然觉得百姓、士卒连成一气,城中突变。”
李璟定睛瞧看,只见李枫指着舆图上的金陵近侧一带边境,道:“南唐以下有吴越国居江南东道中部,闽国五州地辖占江南东道以南,左有马氏建立南楚居江南西道和黔中道,而岭南为南汉国刘姓一族统统。陛下且看南边一带,南楚、南汉、吴越各自称雄,加上陛下这一脉,相互之间已成势均力敌之势,如果持续比肩而居,一方之力弱,必难对抗中原,现下南边这几国只可敦睦共处,而不成等闲图之。”
李璟晓以短长道:“如许一来,倘若你再次回到建州,又如何向那王延政交代呢?你不怕背上通敌叛国之罪?须知王延政气度局促,坊间传闻他夙来心狠手辣,如有人将本日之事传出去,王延政绝计要叛你个杀头之罪。”
上官于桑见李璟出去,忙撩衣近前行了一礼,仓促跪下道:“微臣叩见皇上!”
李枫无惧道:“李枫本就不是建州人氏,不为闽国臣子,更不归王延政管束,此番唐、闽两军对阵,李枫若非为了见我李唐天子,曾在金陵遭遇突变,也不会逼不得已来到这闽国,以是这个‘通敌叛国’,李枫却不知从何得来这说法?”
李璟附和,李枫接着道:“荆、归、峡三州,为高从诲父子所占,其内虽地狭兵弱,四周受敌,可冒然攻之也非上上之策,一来,高从诲对中原朝廷称臣借其羽翼庇佑,二来高从诲也是陛下之臣,陛下不但出师知名,还要冒着对抗中原朝廷之险,另者两军相冲,必有死伤。”
李璟吃惊道:“你此话……你是……”
李枫一根手指在南边诸国边境上齐齐掠过,点中福建地界,道:“这此中唯有闽国地狭势弱,闽国自初立以来,短短二十年间,王室君主已过五位之多,内部争权夺位,兄弟相残频繁,君臣各存私欲,乃至偶然理国,导致民气涣散,陛下此时入侵,若然一举拿下五州城池……”
方才鸦雀无声的帐内,众臣不由一愣,待反应过来后,赶紧随上官于桑一道,下跪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