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也不推让,拿起一个桃子便吃了起来,说道:“寿星公的桃子不是普通人能吃到的,我就不客气了。”
观音悄悄咬了一口,赞道:“公然清甜!”又迷惑道,“仙翁的仙桃比不上王母娘娘的蟠桃,为何却被叫做寿星呢?”
观音嗔道:“那样岂不是太无礼了?”
“您住南极星宫,我住南海普陀,本是邻居,只是都怪长辈惫懒,一向疏于走动,还请仙翁莫怪。”
观音也感觉奇特,心中疑窦丛生,但是呵叱金蝉子道:“休要胡说。”
金蝉子只是咯咯直笑,笑够了又问道:“人参果是甚么东西?”
“不管,归正我不要死,只要能让你开高兴心肠活着,我甘愿去死。”
婴儿的哭声当即停歇了,观音菩萨凝神半晌,再也没有捕获到一息哭泣之声。观音大声道:“南极仙翁在吗?南海观世音菩萨求见。”
“我也未曾得见,只是传闻有延年益寿的服从,人如有缘得那果子闻一闻,就活三百六十岁,吃一个,就活四万七千年。”
南极仙翁将面前的桃子推给观音,说道:“吃个桃子,边吃边聊。”
“我不要,如果你死了,我活着另有甚么意义?”
南极仙翁笑道:“观音尊者,我记得如来佛祖常常教诲佛子要学会放下,凡事不成固执。以是,你们为甚么就做不得无聊之事了呢?”
“仙翁就不要讽刺我们了,我们朝不保夕命在瞬息,又岂能清闲度日?”
观音说道:“人间万物都是有寿限的,我当然也不例外。”
“寿星真会享清福,”观音问道:“老神仙喜好下棋?”
“仙翁啊,您可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多少人想跟您一样每天做些无聊之事清闲度日呢。”
金蝉子渐渐爬出来,暴露来一个小脑袋,只见他满眼含泪,说道:“我不让你死,你死了我如何办呀?”
“你这臭虫子,何时见我气喘吁吁了?修仙成佛之人,这点山路算得了甚么。”
话音刚落,正房里蹦出一只梅花鹿来,三两下窜到观音面前,眼神凶巴巴的,警戒地看着她,挡住了她的来路。继而眼神中又透暴露一丝欣喜,一丝迷惑,鼻孔张了张,冒死地吸了吸,仿佛闻到了妙不成言的味道。它正要靠近观音菩萨,在观音身上闻个细心,一个衰老的声音从屋内响起:“你这孽畜,如此镇静。”但见南极仙翁笑眯眯地走了出来,他白发童颜脸孔慈爱,拄着一根曲折的拐杖,敲了敲梅花鹿的腿,说道:“让开,退后点。”梅花鹿不甘心肠退到了南极仙翁身后。
领口半天没有动静,观音问道:“金蝉子,你去哪儿了?”
“不是说闻一闻就活三百六十岁吗?摘几个果子,让每位菩萨、佛祖都闻上一闻,不便能够长生了吗?”
南极星宫位于南海中心的一座孤岛上,二人说着话,不消半日工夫就来到了南极星宫,这里碧水青山鸟语花香,一座山岳笔挺地耸入云霄,半山腰处云蒸霞蔚仙鹤翱翔,一处道观模糊约约地暴露了金色的屋顶。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巷子蜿蜒盘曲地通向山顶,观音菩萨按落云头拾级而上,金蝉子低声问道:“你为甚么不直接降落在道观里呢?”
“老神仙,您这话太也言不由衷了,”观音笑道,“天上地下谁不晓得,您是寿星啊,别人都是‘有涯之生’,只要您是‘无涯之生’。”
到了庙门前,昂首望去,匾额上写着三个大字“寿星祠”,庙门旁无人把手,观音菩萨双掌合十,喧一声阿弥陀佛举步走了出来。这是一座非常浅显的道观,独一三间正房两间耳房,院子里莳植着两棵松树,葱葱茏郁葳葳蕤蕤,一只松鼠蹦蹦跳跳地停了下来探头张望。松树下放着一张石桌,镂刻着一副棋盘,中间搁着一黑一白两盒棋子,另有一盘仙桃,红艳欲滴。俄然间,正房内模糊传出婴儿的哭泣声,观音疑窦丛生,金蝉子忍不住问道:“寿星莫非另有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