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眼下还看不出来。你别太在乎，刚才你的设法就很对，气力才是底子，管她用甚么战略。你气力高了，她就拿你无可何如。”
她推开门，看到刘极真坐在桌前，执笔渐渐誊写。
凌晨，阿生出去扫雪，方才把院门的雪铲开，忽见一行人顶风踏雪地顺着小道而来。
“大蜜斯，奴婢奉夫人之命而来，给您添置过冬之物。”
“大蜜斯！”见她回身，姚大娘忙道，“您就当为刘掌院尽尽孝心，九瑶山夏季苦寒，没有功力护身，非常难捱。”
新奇的食材，上等的炭火，补身的药材，丰富的被褥，暖和的冬衣……屋子上高低下的器具都换过，粗陶换了细瓷，木制替成金玉，不过一刻钟，本来粗陋的小院，就邃密文雅了起来。
姚大娘趁胜追击：“夫人晓得您对刘掌院一片孝心，特地给刘掌院添了几套冬衣。”
刘极真点头：“以我对她体味，她不是这么痴顽的人。周大蜜斯固然深居简出，但也是个武者，她父亲是掌门，丈夫也是掌门，目光不会范围于内宅。她如许，恐怕是做给别人看的。”
姚大娘舒了口气，转头招手：“还愣着干甚么？快送出去。”
“事情办完了，就归去吧。碧溪谷冷僻惯了，留这么多人，太吵。”
武者对礼教不甚看重，也就没那么愚孝。陆明舒如果对于尚清不敬，尚可拿出来一说，但周妙如，她这个有害死原配怀疑的后妻，陆明舒不拿她当母亲，真没甚么可说的。
廊下不知何时站了个少女，白衣乌发，在雪色的烘托下，像座冰雕。
惠娘走畴昔：“这位大姐，这里就是刘掌院的住处，不知您……”
人都走洁净了，惠娘面含忧愁：“蜜斯，他们这是……”
姚大娘转头看去。
“做给别人看？有甚么用？”陆明舒不明白，就算别人觉得她是个慈和的继母又如何？有半点用处吗？
陆明舒顿住。
姚大娘站在陆明舒面前禀报：“夫人说了，您有甚么缺的，尽管叫人到琼玉宫说一声。您现在身子不便，这两个丫头，就跟在您身边奉侍。”
过了一会儿，终究见她点点头：“有劳。”
妇人行动文雅地低身施礼，道：“奴家是琼玉宫的管事，姓姚，旁人都唤姚大娘。”
姚大娘刚要张口，她抬了抬手：“不消在我面前说场面话，这里头是甚么内幕，你我心知肚明，装太多就没意义了。”
陆明舒走到正房门前，敲了拍门：“师父？”
他张望半晌，忙搁了扫帚进屋。
“如何了？”惠娘正在擦洗，问了一句。
陆明舒拿起一包药材，暴露一个略带讽刺的笑：“你们别担忧，东西放心用，翻不出甚么风波来。”说着，她站起家，“每天吃白菜帮子，也吃够了。惠姨，中午做顿好的吧！”
“惠姨。”背面传来一道声音。
“嗯。”陆明舒也是如许想的，“我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规复功力，其他都是末节。”
惠娘一僵，神采丢脸起来：“琼玉宫？”
姚大娘初时还面带浅笑，神态自如，可站着站着，北风一吹，笑容就有些僵了。
这一年冬雪，下得格外厚，持续三天，便大雪封了山。
陆明舒站在廊前，也不说话，就那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刘极真点头：“恰是如此。”
姚大娘冷静咽下一口血，低头施礼：“奴婢辞职。”
“那些人走了？”
刘极真头也没抬：“你内心稀有就好。”
陆明舒对她悄悄点头：“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