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到这,他儿子韩越插口道:“爹爹,娘如何不抱怨你,只是不当你的面抱怨罢了,偶然候娘都恨不得把你这些书一把火烧了。”
两口儿在后门筹议待客,李庆安都闻声了,他猎奇地打量了一下韩府,只是屋檐陈旧,窗纸也发黄了,地上铺的砖块也凹凸不平,他晓得这是官宅,普通而言,新官进宅都要重新补葺一遍,但韩进平的这座府宅很较着是多年没有补葺过了,估计仆人也没有钱本身修,就这么拼集着住,能够说这是李庆安所见过的最寒酸一座官宅,竟然还是天下第一富州,扬州长史的家,李庆安不由心中感慨,早传闻韩进平为官廉洁,没想到家里竟贫寒到这个程度,多来一个客人,就要出去买酒买菜了。
李庆安和三人酬酢结束,笑道:“请吧!请进虎帐,我们好好谈一谈扬州的政务。”
韩进平走到门口,顿时愣住了,只见内里黑压压站着数百名满身盔甲的兵士,簇拥着一辆马车,他有些结结巴巴道:“我就是韩进平,你们要做甚么?”
“老爷不是说他和你是故交吗?既然是故交,见了面应当欢畅才对,如何还如许闷闷不乐?”
“李庆安明天来了,我下午在城外虎帐见到了他。”
“是的!”
“韩使君不必多礼,此次保住扬州,韩使君一样立下不世之功,朝廷不会健忘,望韩使君再接再厉,做好漕运事件,当时也将是使君高升之日。”
郑氏一边承诺,一边翻开了门,只见她愣了一下,半晌,俄然转头喊道:“老爷,你快过来!”
李庆安微微一笑,反而向他行一礼道:“裴县令保住粮仓,也就保住了千万饥民的性命,吏部已记录裴县功劳在案,请受李庆安一礼。”
“但我有一个前提。”
李庆安哈哈大笑起来,指着韩进平点头道:“老韩啊!老韩,明天若不是我来,你这一辈子都被瞒在鼓里了,好了,我就满足你这个烂弊端,来岁三月,你进京述职,我把老天子李隆基的藏书都搬出来,随便你遴选,看中一千本,我送你一千本,看中一万册,我送你一万,如何?”
“嗯!现在在读书吗?”
他见李庆安走到本身面前,赶紧躬身见礼,“拜见殿下!”
“那如何能够,那是可皇室的书。”
韩进平放下木榻,推了一把儿子道:“还不快去见礼!”
起首是他出身寒微,父亲是佃农,没有任何出身背景,在极看重门阀背景的唐朝,他起首就是天赋不敷,普通升迁都轮不到他。
“在州学读书,来岁正式结束学业,侄儿想外出游学一年,后年进京赶考。”
他们两人一一饮而尽,韩越是第一次喝酒,他咂了两口,也憋着气将酒喝了,李庆安又要倒酒,韩进平却抢过酒瓶给他满了,又给本身和儿子倒了一杯,他见儿子满脸通红,便用筷子敲了他头一下笑骂道:“谁叫你一口喝了,渐渐喝,再多吃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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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边给丈夫脱去外裳,又见他有些闷闷不乐,便笑问道:“出甚么事了?”
李庆安都一一看在眼中,不由悄悄点头,好歹也是五品官了,并且江南一带的官廨补助都较高,算起来,他一个月也有十五六贯钱,应当不至于贫寒到这个程度吧!
韩进平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见礼道:“殿下如何亲身来了,不敢当啊!”
“不错,很有志气。”
李庆安又看了看他的书桌,只见桌上在写一本奏折:《扬州漕运疏浚数法》
当李庆安打量这间书房时,他才俄然明白了韩进平贫寒的原因了,书房里的陈列也非常粗陋,一桌一榻,然后便是满墙的书,用木架钉在四周墙上,各种册本堆满了四周墙壁,隔壁另有一间屋,李庆安探头看了看,也全数是册本,加起来足足稀有千本之多,唐朝册本较贵,汇集这些书,估计就耗去了韩进平很多钱,难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