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老爷请将军前去一叙。”
“我不知。”
........
“我当然体味。”
十几名家人保护着一辆马车疾奔而至,但驱逐他们的,仍然是冷冰冰的坊门,不过马车并没有逗留,只听中间一个骑马的人急道:“速调头出春明门!”
“李相国呢?李相国不是她母舅吗?莫非崔家这点面子都不给吗?”
李庆安拱手笑道:“我恰是!”
李庆安大喜,赶紧拱手道:“夫人可否奉告我她的真名?”
但自从半年前,他碰到一名和尚史敬忠后,他便垂垂有了离开相国党之心,史敬忠劝他:狡兔死,喽啰烹,李林甫不过是皇上一只狗罢了,迟早是刀下之鬼,跟着他又能有几日繁华?
“再醮?”杨夫人悄悄哼了一声,“哪是那么轻易再醮的,崔家不肯消弭婚书,她一辈子就不能再醮,崔家是王谢望族,为了保护家属的名声,果断不准她再醮,而她只是孤苦伶仃的弱女子,父母双亡,谁又肯替她说话?”
这几天户部侍郎杨慎矜的表情实在不错,他方才听到动静,工部尚书陆景融在昨晚病逝了,这就意味着工部尚书的位子正式腾空出来,并且他还听到一个传闻,皇大将晋升他为工部尚书,列班入相,固然这只是个传闻,但还是令他冲动不已。
“杨夫人,那舞衣没有出嫁吗?”李庆安低声问道。
“我家老爷是户部杨侍郎。”
“这又是舞衣的第二个不幸,她从小就许给了尚书右丞崔翘之子崔明,两年前,崔家要正式迎娶她入门,眼看她将有了新的糊口,可就期近将结婚的前两天,崔明俄然得急病死了,舞衣便成了望门寡,不幸她本年才十九岁啊!她今后的漫漫光阴该如何过?”
杨夫人悄悄一叹道:“大家都只看到她绝世姿容和高超的琴艺,可谁又晓得她实在是个非常不幸的女人,李将军,你晓得琴仙为甚么会在梨园别院操琴吗?”
杨夫人叹了一口气又道:“二十年前,楚国公姜皎的儿子姜衡和长安最驰名的琴娘雪儿相恋,他不顾家人的反对,决然娶她为妻,一年后雪儿生下一女,取名舞衣,楚家也正式承认了雪儿的儿媳身份,舞衣资质聪慧,特别酷好操琴,深得母亲的琴艺,十岁时在楚国公的寿宴上,她一曲惊人,被誉为楚门才女,而就在这一年,楚家遭到了不幸,楚国公开罪他杀,家人被放逐岭南,舞衣的父母在岭南半年后便双双抱病归天了,留下舞衣孤苦一人,她才十岁,便寄住在母舅李相国的府中,至今已经整整九年。”
“哦?我在紫云轩,不知李将军在哪个堂?”
“我在松鹤堂,就在杨侍郎的隔壁。”
马车再次调头向西而去,可行了十几步,马车俄然停了下来,一名家人飞马赶来,对李庆安一见礼道:“我家老爷有问,将军但是安西李庆安?”
杨慎矜深觉得然,便垂垂冷淡了李林甫,不料他这一冷淡,反而更受皇上的正视,屡得封赏,比来更是有再上一层楼之势,他这才明白了史敬忠的深意。
固然杨慎矜手握天下财权,但从品阶上讲,他的户部侍郎和李庆安的千牛卫中郎将同是正四品下阶,并且李庆安授建国伯,还比他高上半级,不过武人的品阶夙来被文官们看不起,启事很简朴,他们大多没有资格,仅凭一两次军功便一就而上,不像文官需求经丞尉、入台省,经年累月的苦熬资格才得。
听完杨夫人的陈述,李庆放心中无穷感慨,他现在才晓得,本来琴仙真名叫做舞衣,本来她的出身竟是如此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