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好古才在饭桌旁坐下，筹办用早餐，武诚之便问了起来。
“嚯，好一个懦夫啊！”蔡攸看到图上栩栩如生的高俅，忍不住就赞叹起来，“他是谁？”
因为没有了压在心头的巨石，昨晚他睡得很沉，当他从床上起来，只感觉浑身高低轻松非常，更感到莫名的神清气爽。他穿上衣袍，洗漱结束以后，便去了厅堂。
如果能让武好文顺利步入宦海，此后武家的大买卖做得也就轻易了。
过了一会儿，御街上俄然呈现了很多军巡，个个都持着棍棒，大声叫唤：“百官退朝，闲人躲避！”
武好古明白父亲的意义了，他是要让武好文在王大驸马面前混个脸熟。
蔡攸哈哈一笑，“算是吧。”
“是吗？”蔡攸一笑，“那待会儿便要去再见则个。”
蔡攸见了图卷便有此一问，赵佶多数也是如此。
“居安兄。”武好古也不客气，直接就唤了蔡攸的字号。
“仕进啊！”武好古俄然笑了起来，“二哥儿，你也学着些……这蔡安居但是很会仕进的。”
武好古醒来时，已过了辰时。
他们兄弟干系并不靠近，但是当着父母的面，该有的礼节，武好文是不会健忘的。
早餐过后，武好古便带着已经装裱结束的《蹴鞠图》，和弟弟武好文一同，施施然出了门，往金水河方向行去。连着几场春雨以后，气候还是非常风凉，本日又是阳光亮媚。孟春的阳光，照在身上，非常舒畅。
“咦，你是武崇道啊。”
“吃完早餐就去，”武好古道，“《蹴鞠图》昨日便好了，本日就给高大哥送去。”
“嗯，”武好古说，“能在退朝的大臣面前亮个相也是机遇，是机遇就不能错过，公然是个好男儿啊……对了，他爹还是枢密院的蔡承旨呢。”
蔡攸笑着说，“崇道兄，不如一同坐某的马车畴昔吧。”
“一幅《蹴鞠图》。”武好古说着便展开了画卷给蔡攸看。
如果在春闱大比中高中，便是东华门外唱名的好男儿了！
潘楼阛阓的早市，早就结束了，现在这条抵近宫阙的大街又成了美食街。街上客流如潮，两旁都是发卖各种小吃小点的商贩，叫卖之声，乃至能够传进皇宫大内。
现在的大宋，毕竟是和士大夫共天下的！
“好好。”蔡攸这时瞧见武好古夹着个画卷，笑问道：“这是甚么？”
“叫甚监守，”蔡攸哈哈一笑，对武好古道，“我表字是居安。”
“好的，”武好古瞅了眼弟弟，见有些不屑，便笑道，“王驸马的西园（保宁赐第的别称）但是常驰名流来往的，二哥儿也该和他们交友一番了。”
交友名流对于科举并未大用，科举测验采纳的是弥封誊写制。审卷的考官只能看到誊写的草卷，上面也没有姓名。举子亲笔的真卷在誊写（就是誊写）后都送归封弥官存档。
“居安兄在等人么？”
说完他就理了理衣袍，大步流星往宫门方向去了。
武诚之点点头，看了眼武好文，“让二哥儿陪你一同去吧……也叫他见见世面。”
除了科举和太学以外，开封府的读书人另有第三条通向宦海的门路，便是投入权贵门下了，高俅便是走的这一条路了。
如许万一发解试考砸了，也入不了太学，还能想体例去填高俅留下的缺，先在驸马府混个小吏，然后再谋前程。
“那便多谢了。”武好古拱拱手，却见蔡攸仍然肃立不动，仿佛在等人。
蔡攸看到武好古，不免一怔。
“对啊，”武好古一笑，“可得好好交友，总不会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