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于他们四房是有些好处的,若我料得不差,那边只怕是在打这管家之权的主张了。当今是五舅母管家,当日又是外祖母命她管住那些下人的嘴的,现在这些闲语碎语的一闹出来,岂不是在说五舅母治家不严,连下人的嘴都管不住吗?四房那边便能够此为由让五房交出中馈之权。”
她自出世以后,父母心疼,兄妹敦睦,她父亲因深知妾室多了于家宅不宁,一个妾室也未曾纳过。是今后宅中这类种诡计算计,于她而言是从没经见过的,不由心中生出一丝惧意来,抱住杜嬷嬷的胳膊道:“嬷嬷在宫里呆了那么多年,既有此虑,必不是没有事理的,采薇年幼,又从没见地过这后宅中的各种手腕,还请嬷嬷今后多多提点,免得我一个不谨慎便着了别人的道儿。”
“嗯,两害相权取其轻,五舅母管家总比四房那边要好很多,若这中馈之权落到了四房手里,只怕面儿上是四舅母在管,实则是那柳姨娘在拿主张,她一个姨娘如何晓得理家之道,到时候还不是由着她性子胡来。我们倒无妨先给五舅母提个醒!”
“妈妈放心,四娘舅本身也是有女儿的,这些流言定不会传出去的,他不过是想借此逼着五舅母交出管家权罢了,见我不去找太夫人,他自会另想体例闹出来的,只怕他也不敢闹到太夫人跟前去,倒是会打着为我做主的由头直接找上五房。恩,我们既已晓得了这件事,便不能当不晓得,总得有点儿表示才好。我们这边的香橙和五舅母身边的大丫环冬青先前干系极好,现在也是经常来往的,今儿是月朔放月钱的日子,她前儿说她特地要了这活儿好往我们这边跑腿,过会等她来了,就便让香橙悄悄的奉告她些话。”
“这么说,女人是筹算把这事儿奉告五房那边了?”杜嬷嬷问道。
采薇见她二人神采严厉,不由搁下了笔,听郭嬷嬷又说了一遍她听来的那些话,神情也垂垂凝重起来。
采薇叹道:“我这会子算是全然明白了宜芝姐姐为何不怕获咎了那边,实在是有些人便是你想和他们安然相处,他们却偏要来招惹你。那柳姨娘又是个贪财好利的,只怕便是我不获咎那边,那边对我也没甚么美意,倒不如帮着五房这边,虽说四娘舅现是家主,但外祖母倒是站在五房这一边的。”
采薇听了,心中微微一惊,如果对方当真故意借此害她的话……,她曾听父亲讲过很多案子,虽知民气险恶,“利”字当头,便是骨肉亲情也会反目成仇,却没想到有朝一日本身也会被亲人这般的算计。
太夫人长叹了一声,“便是你们不说,我也晓得近些日子这府里闹了好些事儿出来,你们只是怕气坏了我,以是瞒着不说。只是你们也不想想,我活了这些年,从孙媳妇做起到现在,甚么没经见过,府里头这些事儿哪一件瞒得了我!我晓得你正在为这事儿犯愁,便叫了你来奉告你个别例告终此事。”
“那我们就甚么都不做了?如果那传言――”
采薇一怔,回想起父亲在日对她的各种教诲,不由得红了眼眶,滴出两点泪来,赶快用帕子擦了,“嬷嬷说的对,且容我再想想到底这事要如何理睬。”
采薇听了略一沉吟,却转头问杜嬷嬷道:“嬷嬷为何定要让我晓得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