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宜芝不说话,只是瞪着她瞧,忙又扑上来,抱住宜芝双臂摇摆道:“好姐姐,这绣活我实在做不来,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奶娘的针线活儿是极好的,不若我请了她来帮你绣如何?”
对于大少爷赵宜钧结婚的聘礼,太夫人原是筹算就依着府中嫡子结婚的例,给他一万两银子,府里再替他筹办一场婚宴也就是了。不想孙夫人却笑眯眯的说甚么,她那侄女既是要嫁与伯府的长房宗子为长孙媳,天然要多添些嫁资才好。反正他皇商孙家有的是钱,孙老爷很风雅的给了他这个女儿五万两银子的嫁奁。
只要大太太在一旁又妒又恨,几乎没把一口银牙咬碎,自个的儿子是伯府的长孙,只为没有一个嫡字,就只要一万两银子的聘礼,还比不上个宜芝个丫头电影倒有三万两的嫁奁?不就是因为自家老爷不是太夫人的亲生儿子吗?可好歹钧哥儿也喊了她这么多年祖母,竟是半点都没有祖孙之情!
大太太也在一边笑道:“不想孙老爷竟这般疼女儿,只我们钧哥儿的聘礼――”转头去看太夫人,“还求母亲看在亲家的面儿上,好歹再给钧哥儿多添上些,总不能委曲了孙家蜜斯?”
因着只要半年的时候,宜芝便拉了采薇来一道帮着她绣。采薇也不推让,只是笑道:“只要姐姐不嫌弃我的女红技术,便是帮姐姐绣多少嫁奁我都是情愿的!”
且还是个姨娘养下来的庶女,孙夫人嘴里说得倒好听,这京中谁家不晓得她那侄女底子就不是甚么嫡出,而是她兄长借着妹子的势发财了今后纳的一房爱妾所生之女,不过是个记到了嫡妻名下的假货罢了,打量这京中那个不知呢?先前又一心想着要攀高枝,嫁给个朱门贵族,可她那出身品德,凡是高贵些的人家哪个瞧得上呢?趋之若鹜想要求娶她的那些人,她家又瞧不上,是以上直到十九岁了还没嫁出去。
她倒也没扯谎话,虽说她八岁后是因为每日跟着父亲读书才得空去习学女红,但在这之前,她也是极不喜女红的,总感觉有很多比女红风趣的多的事可做。她娘的心机都在她两个哥哥身上,也不大理睬她,便由着她三五天赋摸一回针线。是以上,她的女红足可用惨不忍睹这四字来描述。
“我那宗子,单名一个护字,太夫人想来也是晓得的,品德边幅样样都没得说,只是可惜幼年出了一场不测,把个双腿给跌得都折断了,现在不能行走只得坐着轮椅,且又不能退隐。恰是因着这个,蹉跎了这好久始终说不下一门好亲,可贵亲家不嫌弃他是个残废,愿将嫡出的大蜜斯嫁过来,是以我儿这聘礼断不能简薄了,我和相爷一共给他备下了三万两银子的聘礼。”
恰是因为早晓得孙家不会要这聘礼,大太太是极想趁着这个机遇给儿子多挣些银钱来做产业的。不想太夫人甘愿不顾伯府的颜面也不肯承诺,又见孙夫人也不再替她儿子多说几句,也只得讪讪的退到一旁,听孙夫人又提及她宗子的聘礼来。
太夫人虽心中不悦,却总不好当着外人的面发作儿媳,便道:“这后代的婚事,自来都是父母之命、媒人之言,你们是钧哥儿的亲生父母,他的婚事到底也是要你们拿主张的,只不知定下的是哪家的女人?”
宜芝那里肯依,摆出姐姐的架式,不依不饶的定要她跟着自已一道做上半年的针线活,好生练一练她的女红技艺,采薇哪肯承诺,不住的跟她胡搅蛮缠,只是不要做女红。到最后,宜芝给她闹得烦了,越性把她按倒在美人榻上好一顿胳肢,方逼得她作揖告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