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忙走到门口,亲身将吴娟迎了出去,又叮咛香橙上茶。
一时细细教了她“吴”和“娟”这两个字的意义写法,又教了她握笔的姿式,让她写了几笔,天气已暗了下来。
采薇听了这话,还是头也不抬的写字,只淡淡说了一句,“你去杜嬷嬷那边领十下戒尺,好生想想我为甚么要罚你,这些话你又该不该说?到了早晨我再来问你。”
吴娟小声道:“我想求姐姐你教我认字读书,还求姐姐别嫌弃我笨,好歹收下我这个门徒,教我一教?”
本身既没有多多的嫁奁,若想有个好出息,攀上一门好亲,那便只要在自个身上多下工夫,凡是能晋升本身之处,她全都不能放过。她正忧愁如何去学这些东西,这位周家表姐就搬了过来,真真是天赐良机,定要求她承诺教诲本身。
采薇沉默半晌,方道:“虽嬷嬷老是赞我聪明,可我便是再聪明,到底是一介孤女,既无身份职位、又无依托,这笔嫁奁在我名下却到底由不得我做主,我又能有甚么体例?现在也只得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看一步,反正再等一年――”话说到这里,她却俄然开口不说了。
待见宜芝顺顺利利的出了阁,便再不管四太太如何理家,那柳姨娘并大太太一见少了太夫人这座镇山太岁,便趁机将要紧处的管事娘子换了好几个本身的人上去,现在见太夫人又卧病在床,便更加大胆起来。
现在她们吴家统统的财产只怕也只要嫡母本身的那份嫁奁了,这么些年下来,怕也只剩下几顷地并一座京中的宅子,能入息的银钱极少。不然,嫡母也不会带着后代厚着脸皮回娘家借居。嫡母能给本身一口饭吃,已算不错了,如何还能希冀她再给本身一份面子的陪嫁。
她没说出口的倒是,既然她嫡姐并不甘心认字读书,她嫡母却还是逼迫着学,可见读书识字这件事定是个好的,既然嫡母不教她,她只要另想别的体例。何况那日大少奶奶孙喜鸾那一番关于“女子六艺”的高谈阔论,她厥后也从丫头们的闲谈里晓得了,便更是想学写字了。
虽她的房契地契也是收在老太太手里,但是收租收帐倒是由府中摒挡的,四太太现在没了老太太撑腰,早被她们架空,却只怕万一老太太再护着这丫头,毕竟周采薇现在还在煦晖堂的西配房里住着。这俗话说“见面三分情”,老太太性子又刚正,如果真要护着这外孙女,他们又如何能把那丫头的嫁奁给谋夺过来。是以便想出了这么个冲克的体例,先将采薇挪出去,断了她跟太夫人的联络,才好便利他们弄鬼。
吴娟迷惑道:“她们不是说,阿谁……,姐姐又要如何去,去给老太太存候呢?”
“那女人可有甚么应对之法?”
只要行二的赵明香所嫁的夫君最不成器,熬了很多年才熬成个正四品的知府,不想却又犯了事,别说诰命夫人了,连产业都全赔了个精光,只剩下本身那点子嫁奁,只得厚着面皮拖儿带女的寄住回娘家。
三人这才都睡了,到第二日一大夙起来,采薇洗漱结束,先领着两个丫环拿了拜垫,到了秋棠院外朝着太夫人地点煦晖堂方向遥拜了几拜,方才起来去给她姨母存候。陪着赵阿姨一道用了早餐,便回房来领着丫环们清算本身的东西,毕竟昨儿是仓促搬来的,有很多东西都还没来得及归置清算。
因当世崇尚“女子无才便是德”,故而很多高门大户里所谓蜜斯们的教养嬷嬷,是少有识字知书的,大多不过精于各种礼节端方并女红罢了。虽也有那等专给大户人家蜜斯传授女学的女先生,但安远伯府是从未曾请过的,蜜斯们若要识字读书全凭太太们本身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