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散人伸手将杯中的茶水撒了,愤怒道:“臭死人也!”
祁散人神采欣喜,却又恋恋不舍放下大弓,稍稍忖思,恍然道:“你手上的指环,当有射抉之用,因为夔骨炼制,故而有纳物之能。它与大弓或为一体,来日无妨尝试祭炼一二……”
祁散人倒是将包裹抱起来往他怀里一塞,调侃道:“现在秋寒袭人,你却一身红色丝绸薄衫招摇过市,出甚么风头呀,唯恐人家不熟谙你怎地……”
无咎端起杯子转过身去,来了一个置若罔闻。
无咎笑容相迎,不觉得然道:“那老道你也说说,放弃仙门或有原因,而降尊纡贵跟着我刻苦受累又为哪般?”他走到桌前坐下,伸手梳理着混乱的黑发:“有个婢女就好了,起码梳理换衣有人服侍……”他自言自语了两句,转而笑道:“你的泻肚药倒也不差,直叫人荡气回肠啊!”
“偶然偶得,还请见教!”
别的,无咎还让宝锋去城外另寻坟场,以便将爹娘家人的遗骸迁葬出去。宝锋一口承诺下来,整日里带着一群人繁忙不断。无咎倒是躲在后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日喝着汤药,嚼着丹丸,然后倒头大睡,任凭祁散人一小我在院里发着牢骚。
恰是如此一个惫懒之人,恰好神剑在体,并有了一身天上掉下来的修为,本该纵横仙门而匡扶天道,他却胶葛于凡俗恩仇而难以自拔,另有一肚子的大事理,纨绔赋性透露无遗,竟叫人说不得也劝不得,何如!
无咎耸耸肩头,满脸的无辜。
出了院门,两侧各有一名披甲的男人拱手施礼。而门前树下则是拴着几匹马,马战铁、刀旗与吕三已是束装待发。
四人骑马到了山脚下,并未止步,而是顺着山坡持续往上,直至半山腰,才各自跳上马来。
宝锋动手扑灭香烛,并带着哥几个随后施礼。
祁散人没作多想,随声道:“神剑与你早已融为一体,如果强行分开,或将危及性命……”他似有发觉,顿时还了一个愤怒的眼神:“我才不想要你的神剑!不但如此,还要帮你获得余下的五把神剑……”
而早到一步的宝锋与别的两位兵汉均神情庄严,并举手相迎。宝锋似有惭愧,低声道:“至今尚未寻到燕子蜜斯的骨骸……”
祁散人吹了下胡子,非常懊丧无法,只得扬手一抛,两小块寒冰与两粒炼制的药丸落入杯中。他又长袖轻拂,法力催吐,杯中顷刻热气氤氲而茶香四溢。劈面顿时有人啧啧称叹,并神采敬慕。他这才哼了声,说道:“修为法力,衍生于五行窜改,只须用心参悟,自有六合风云之妙趣!”
无咎倒是摸出两个茶杯,以后便老诚恳实坐着而神采等候。
无咎点头会心:“有劳马大哥!”
无咎浑然不顾,伸着懒腰,踏下落叶,踱着方步,精力抖擞的模样,却又摆布张望:“哎呀,老道你闲着也是闲着,也该将院子打扫一二!”
唉,真是不成教也!
无咎走下台阶,转头看了眼。门楣上的横匾已装点一新,‘公孙’二字还披发着油墨的暗香。而门房已被打扫一空,再无傻儿或是闲人靠近半步。他转而冲着等待的三人打了个号召,随即抬脚上了他的枣红马。一行四骑顺着街道,直奔都城的西门而去。
姬少典送来的金银,足有上千之多。宝锋要拿钱补葺门庭、搭建院落,被无咎一口回绝,只让他修补本来的破屋子,添置平常之物,再给每人分了一点零用,余下的则交由祁散人兼顾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