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散人见他装聋作哑,闷哼了声,递上一枚玉简,表示道:“此乃凝神之法,有传音、拓印的小法门。”
无咎看向火线,沉默不语。
连续晴了数日。
祁散人则是浑然不觉,自言自语道:“人这辈子,总要折腾几次才肯罢休啊!”
不知觉间,已是年底岁初。
那日上门挑衅的铁骑营自乱阵脚,终究落得全军淹没的了局。他当时亲眼目睹,不免有了兴趣,逼问之下,终究得悉《万兽诀》的存在,并获得了一套御马术的口诀。不过他也晓得,那小子在对付了事。
他与畴昔风华谷祠堂里的阿谁老羽士没甚别离,时不时唠叨几句,仿佛是将无咎当作了自家的长辈,话语中透着父老的体贴与珍惜。
由此数百丈远处,高牙大纛地点,虎帐火线的空位上,则是多了一个三丈多高的三层土筑祭台,为甲士所环抱,十余位修士分守四方。中间的不远处则是钟鼎、乐工,以及大群锦衣华服的身影。姬魃与姬少典在列,另有王族权贵等一个个神情庄严。
无咎鼻子一哼:“哼!有本领你也来几句脱俗的……”
无咎感慨才起,顿时绝望,他无言以对,冲着祁散人瞪了一眼,转而持续打量着远近的景象。
无咎悄悄挪开一步,歉然道:“不敷纯熟。”
祁散人微微侧目,逼近叱道:“机事不密,则成害。所问严峻,何不传音?”
祁散人无法道:“我倒是忘了,你岂止不懂拓印之法?你从不打坐修炼,对于诸多法门与境地感悟更是一窍不通,却又恰好混入仙途,还要负担逆天重担,真乃时运弄人!”
此时的他仿佛已置身于殛毙疆场当中,跃马挥剑,冲锋陷阵,纵横驰骋,热血痛快!
祁散人倒是微微一怔,失声道:“砸错了人?”他手拈长须,摇了点头:“凡事皆有定命,砸错了自有砸错的事理!我转头教你拓印之法,且将《万兽诀》悉数拓来。想不到一个凡俗部落,另有如此的法门!”
他也晓得传音的妙用,却始终不得方法。且没人指导,便也得空尝试。
无咎轻声吟道:“仗剑千里行,风雪战鼓鸣;热血染铁衣,叱咤谁争锋!”
祁散人提示一声,从马背上飘然落下。
无咎的心机都在手中的玉简上,闻声点了点头,又随即摇了点头。亦曾见地过无数次典礼,至于此中的端方倒是从未在乎。
“本道历经尘凡万种,而随军出征还是头一遭呢!”
“这说法又从何而来?”
……
马鞍上多了一个铁钩,挂着那把五尺长的黑剑。伸手可就,刚好合适。
那三位王族的长辈已走到了土台的最高处,各自放动手中的卷册。土台上摆放着玉石供案与三牲祭物,另有透着熊熊火焰的铜鼎。一人拿着香烛扑灭,一人拿着清酒洒下,一人则是手捧着祭文朗读,不过乎:岁在乙亥,正旦春祭,祭拜神灵,万物咸亨,始州无德,怒而举兵,祈求保佑等等。
祁散人还是一身灰旧的布袍,骑在他偷来的那匹玄色的战马之上,却不持缰绳,而是将双手抄在袖中,落拓安闲的模样。他问了一句,没人回声,接着又道:“《万兽诀》非常不错,御马之术非常好用!”
而祁散人倒是连连点头:“俗!俗不成耐!”
祁散人打量着四周的景象,禁不住感慨了一声,随即又回过甚来,不无等候道:“《万兽诀》中,除了御马之术,应当另有御兽的法门,何不拿来分享……”
便于此时,春祭大典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