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就是把她们当作贡品送给帝君的事。我心头一阵气苦，板着脸道：“这已是旧事了，陶都督不必多提。”
我叹了口气道：“周都督暗削陶都督兵权，那只是西府军外务，仿佛也不能说是有不臣之心的证据。”
周诺笑了笑，边上另一个侍从已拿了一把木刀过来交给我。我们相向而立，抱着刀行了一礼，我正要脱手，周诺俄然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我，道：“明天陶守分跟你说了些甚么？”
蛇人垂垂近了，现在大抵在一里以外。押龙河这一段稀有十丈宽，大江最宽处可宽达二里多，在四周却还不及押龙河宽。河面下水汽满盈，隔着水汽，看到的蛇人军显得奇形怪状，模糊的，已能瞥见它们队落第着一面大旗，旗上绘着小我首蛇身，穿着奇特的画像。最奇特的是，那队蛇人手上竟然举着些奇奇特怪的东西，说兵器不像兵器，说是攻城东西，又仿佛轻得很。
蛇人军已到押龙河南岸，此时隔得近了，我们也能够看到在蛇人手上拿着的尽是木板铁锹之类。莫非它们发明了一种新的攻城体例？南岸渡口原也有些驻军，此时早受命弃寨归城，蛇人却连正眼也不看一眼那儿的空营，沿河道转向东北方。远远的，我们已能够看到那些蛇人阴冷的眸子。陶守分这时像也忘了要脱手的事，喃喃道：“它们到底要做甚么？是想度过大江？”
周诺大吃一惊，叫道：“甚么？为甚么斥堠不早来通报？到了哪儿了？”
陶守分笑了笑道：“岂敢，用间为行军至要，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他俄然感觉有些讲错，伸手指着江面道：“楚将军，你看这一带大江环绕着大好国土，以性命保卫不受侵犯，那是我辈甲士的本分。”
回到虎帐，我连夜调集曹闻道和钱文义过来商讨，他们得知这个动静也都惊得面无人色。公开里商讨了一阵。陶守分建议择日到时由我以向周诺密报之名，带领几个亲兵进入都督府，将周诺拿下。这个打算看来也是相称可行，但是我总有些不安，总感觉另有没考虑全面之处。要捉周诺并不难，但是将周诺拿下后，我宣布周诺的谋反之罪，固然陶守分互助，但到时周诺部下那几个批示使不平，策动叛变来夺回周诺，岂不是要在符敦城里引发一场大乱？但是思前想后也再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如果周诺抢先宣布独立，他必然要让我表白态度，我不肯拥戴的话说不定顿时就要被他处斩。当初在高鹫城栾鹏策动兵变时，我已经碰到过一次这类事了。
周诺！我大吃一惊，刚才还在会商如何对于他，现在他派人过来，到底是何企图？莫非明天就要发作了？我有点慌乱，站起来整了整身上衣服道：“有请。”
陶守分打断了我的思路，笑道：“妙哉妙哉，真是清歌一曲应难尽，恐到尽时人断肠。”
我也和他碰了一杯，却不由得有些想苦笑。
怪不得周诺要有不臣之心，天水省门路崎岖，易守难攻，他们又有了这类奇异的阵法，如此正值蛇人大肆打击，独立后帝国底子派不出军队来平叛。即便派出来了，起码也得十万以上的人才气够与西府军一战，在现在情势下，这底子不成能。
陶守分垂下头，深深地叹了口气道：“楚将军，上回你来时，陶某一时昏了头，做下错事，而后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