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诺先对着那高个子道：“阮强，你很有进步，加俸五百。”
到了练刀房门口，杜禀在门口跪下，大声道：“周都督，南征军楚休红将军求见。”
张龙友也跪在我身边，只听得内里传来一个声音：“让他出去。”
天水省之前是十九行省中人丁最多的一个，传闻极盛时，每隔百里就有一个小村镇。符敦城在十二名城中固然也只是名列中游，但天水省的小城倒是诸行省中最多的。但是，具有一千万人丁的天水省，现在只剩了三十余万人丁，天水省要规复元气，那也不知何年何月了。
他的话极不客气，的确毫无规矩可言，我不由一肚子气，但还是跪了下来，道：“末将龙鳞军统领楚休红，拜见周都督。”
伤害！
杜禀对我道：“出来吧。”他先跨了出来，我跟在他身后，也走进练刀房里。
他左手拇指食指拈住木刀的刀背，右手手腕一抖，木刀“呼”一声劈向我的头顶。这一刀还是大力劈杀，用这么大的力，纵是木刀，我也受不了的。
我正想着，边上他的一个护兵喝采道：“都督好一个斩影刀！”
周诺笑了笑，道：“你倒是不谦善。”
自承失利，或许不好受，但那也是究竟。但是要我这么说如何败的，实在没表情。小朱大抵也发觉了我的模样，道：“让楚将军安息一下吧。阿昌，馒头另有么？”
我舒了口气。是有人来为我讨情么？
这时有很多行营里的兵士也挤过来听。我刚想说，阿昌递过了一杯水道：“楚将军，喝口水，渐渐说。”
行营里一阵鼓噪，大抵他们也都吃了一惊。我们走停止营时，门口已有一些人聚着了，我刚进门便被他们围在当中。有人大声道：“你是从南征军中逃返来的么？南征军真的败了？”
文当县紧贴着符敦城，我们昨夜安息的处所离城约莫另有三十几里。下了一场暴雨，明天竟然是个可贵的好天。在路上走着，看着路边泥土里钻出的草芽，心头也少有的欣喜。
我一阵哑然。小朱说的那小我，别离就是与我相斗，死在鼍龙口里的那小我。没想到，他竟然是给西府军报信的，那么应当是我们这一方了？
我没有昂首，只是道：“都督明察，我们是乘坐军中工正薛文亦的飞翔机逃出。此人也已在符敦城中，都督可向他扣问。那四个女子本是君侯选来敬献帝君的，末将受君侯之命，携其脱身，绝非脱逃。”
周诺必然没推测我会如此反应，如果我此时将木刀前掠，那恰好砍在他胫骨上。周诺固然人很结实，但我不信赖他的胫骨能有铁普通硬，我又借着这一蹬之力，如果用足力量，只怕用木刀也能打断他的腿。不过打断他的腿的话，我的性命，张龙友的，还是吴万龄他们的性命也准是到头了。但是，如果被周诺的木刀击我背心，那我大抵也要被他打得吐血。
“你们南征军另有剩的么？”
“百无其一？”他象是捉摸着这几个字，静了一会，俄然喝道：“胡说！若百无其一，你为何另有带女子逃出城？明显是贪恐怕死，临阵脱逃！”
我道：“南征军已全军淹没，我是逃出来的。”
我话未说完，有一个骑士拍顿时前，叫道：“站住！不准再向前走！”
我扭过甚，看看他道：“你还担忧这个？”
我也跟着他跪了下来。不管如何，周诺的官职远在我之上，我也决定，就算周诺要啐我两口，我也认了，更不消说只是跪一跪。
船开动了，我看着河中的流水，俄然一阵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