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六叔停下说不下去了。
方菡娘点了点头,将钱大牛的话完整的又复述了一遍,讲完后,问道:“……我说的没错吧?”
纵使面前少女貌美如花,钱大牛却仿佛看到了恶鬼夜叉般,惊骇的打了几个颤。
方菡娘笑了,自家这六叔就是心善又诚恳。
曾氏昨早晨特特回了趟家,跟家里当家的筹议了一下。成果她产业家的怕惹上官司,劝曾氏算了,被曾氏啐了一口,骂他脆弱无用。
钱大牛听得有些绕,但他下认识的感觉方菡娘仿佛在布甚么网,他屏着呼吸严峻的看着方菡娘。
在场的人都目瞪口呆,他们没想到,面前这个看上去娇娇弱弱的小女人竟然能一字不差的把钱大牛说的话复述出来,乃至,连断句处都未曾有误!
方菡娘声音顿挫,非常有力,如同钟声敲在钱大牛的脑海!
方菡娘气乐了:“之前他们要讹我们时,你如何不这么拦着他们呢?”
钱有通拿袖子抹了一把眼泪:“这位蜜斯,我就是个跑堂的,家里穷啊,实在拿不出那么一大笔看病的钱。我媳妇也是没有体例,又不能看着我儿子去死,这才起了不好的心机……您跟方官人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们此次吧。”
方菡娘被吓了一跳。
方菡娘便笑了:“那就好办了。昨早晨我去寻了岳阳楼的跑堂,问了他些事。因着他熟谙你爹,对你有印象的很。也巧了,那日你走的时候,恰好有户人家办喜宴颠末岳阳楼,以是那跑堂对你分开的时候记得很清楚,你是辰时两刻用完早点出的门,然后直接出了县城,因着没有板车,以是步行前去,在二龙坡那边被马车撞倒,我说的可对?”
“这自古繁华险中求,眼下三十七两银子就摆在你面前,你都不伸手去够,这辈子顶多也就是当个跑堂的了!”曾氏鄙夷的丢下这句话,心急的离了家,买了碗馄饨,拎着去了医馆。
一滴滴盗汗从曾氏跟钱大牛额头上流了下来。
“对对对,就是如许。”钱大牛流着盗汗不住的点头。
曾氏被问的哑口无言,豆大的盗汗从额头一颗颗滚落,她颤抖着嘴唇,犹想挣扎:“或许,或许他想赚个好名声……”
而这番描述,与那日产生的事情差不了哪去。
方菡娘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不急,有几件事我倒想再跟你儿子核实下。”
“你昨儿说,从岳阳楼里出来就直接出了县城是吧?”方菡娘笑吟吟的看着钱大牛,钱大牛舌头都要打结了,他尽力平静了半晌,这事儿确切是那日产生过的,是真事,他感觉本身不虚,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因着方长庆在县里实在算个名流,大夫晓得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也不怕他认账,遂点了点头。
方菡娘手一拍桌子,怒喝道:“曾氏,你够了!我六叔马车出城时,在县城门口有登记,上面明显白白记录了巳时过半(注:大抵十点)出的城门,你奉告我,我六叔是如安在巳时两刻于二龙坡撞上了你儿子!你们口口声声说我六叔撞伤了你们,不过是想恩将仇报,讹一笔钱罢了!”
这题目就好答复多了,钱大牛略松了口气,脱口而出:“就在二龙坡那边。”
方菡娘似是被这番说辞压服了,点了点头:“好,就算是如许,那你可曾记得,是在那里撞上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