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菡娘挺直了腰板,她的眼里仿佛有肝火在燃烧。
方菡娘本来疲累的身材里只感觉生出了无穷的肝火。
“你们这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就芝丫头这么一弄,打碎了多少钱啊……”小田氏一脸难堪的看着方菡娘。
方进了村口,就看到有个穿戴褐色棉袄的小子朝她飞奔过来。
“大姐,我不是用心的……”方芝娘小小的脸上煞白一片,声音已经哭得有些沙哑,“我在水池边洗碗,不晓得谁推了我一把……”
话音未落,大房的门帘也掀起来了,小田氏愁眉苦脸的一手撩着帘子,一手捶着腰:“唉我说菡丫头,这芝丫头也太毛手毛脚了些,刷你们二房的几个碗,谨慎些也就罢了……竟把我们家里的碗都碰碎了。大伯婶刚才清算了半天,手都划破了几道。”
方菡娘也不泄气,她找了根枯枝,劈去多余的分叉,做了根简易的拐杖,用来探路极便利。
方田氏手上抄了个暖手,看着院子里抱作一团的姐弟三人,只感觉心中利落非常,抢在方菡娘开口前发了话:“你也别感觉我这个当奶奶的又虐待你们几个小的。你得先问问,芝丫头她干了甚么。”
这这这,这特么都是钱啊!
她举起捶腰的手,给方菡娘看她手上几处包好的处所。
但方菡娘一时之间也想不出甚么挣钱的体例了,只能去山里拼一拼。她沿着影象里的巷子,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山里走着,山中树木大多堆了雪,山风一吹,很多雪洋洋飘下,落了她一头一身。
方菡娘搂紧了弟妹,看着几丈外的所谓亲人:“一个碗,也不过五文钱罢?家里爷爷奶奶,大伯大伯婶,小叔,小姑姑,再加上明江堂哥,艾娘堂姐,明洪堂弟,没旁人了罢?统共四十五文钱,加上野生费车马费,满打满算七十文钱顶天!奶奶张口就要一两银子,让人家晓得了,还觉得咱家的碗镶银边的呢!”
大朵大朵的野红梅猖獗的光辉着,衬着白雪的根柢,美不堪收。野红梅树下,另有很多方菡娘能叫得上名字的药草,半遮半掩在积雪下,暴露半片或枯黄或青绿的叶子。
方菡娘来回看着方田氏跟小田氏那两张将近藏不住笑的脸,滔天的怒意最后化成了明丽的笑:“一两银子是吗?做梦!”
方菡娘恨不得扑上去好好亲一亲。
“芝娘!”方菡娘吼怒,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把mm从地上捞起来抱住。
放好野红梅,方菡娘又在梅树下扒拉了半天雪,暴露了很多药草的全貌,果不其然,这里的气温跟阵势很合适一些药草的发展,一蓬一蓬混乱发展着。
方菡娘在本来小时候也是跟着爷爷奶奶在山区糊口,山区糊口瘠薄,没甚么乐子,跟着爷爷上山熟谙了很多草药,现在倒是派上用处了。
方芝娘见是大姐,身材一松,毕竟春秋还小,哭的委曲极了:“大姐……”
方菡娘也不恼,乐呵呵的又捡了些落了的野红梅,采了些野菜,将背篓装的堪堪压弯了背,这才一手撑着拐杖,深一脚浅一脚的渐渐下了山。
这具身材还是太弱了,营养不敷,导致体能有些跟不上。
“多少钱!”方菡娘冷着脸,盯着方田氏,“我把碗赔给你们。”
方菡娘一眼就看到跪在院子正中间的方芝娘,小小的孩童背对着她,跪在冰冷的石板上,肩膀一抽一抽的,肥胖的身形摇摇摆晃,较着快对峙不住了。淮哥儿的声音从堂屋传来,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奶奶,你就饶了二姐吧。求你了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