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宝青前些日子收了好些帖子,都堆在书房,遴选着赴约。觅柳接过门房那边送来的帖子,扫了一眼,愣了一下,随即恭敬的双手呈到姜宝青面前。
那扈管事听到这忙叫苦连天:“夫人明察啊,本年雨水少,入冬到现在还式微过雪,药田天然就减收了些。庄子上的耕户还求我跟您暂缓一下交租呢。”
她们跟丰王府没打过交道,昨日在太后的千秋宴上,也不过是客气的相互打了声号召罢了。
奔着繁华名利来的,姜宝青又如何肯将姜晴嫁到这等人家去?
这一扬一抑的,剩下的管事几近都不敢再对这位看似年幼不经事的夫人有半分轻视。
姜宝青暴露个笑来,看来她是得去看看了。
那些本分的庄头管事,虽说有些忐忑,却也不算慌乱;而那些内心有鬼的,姜宝青还没看到他们的帐本,他们已经神采慌乱双股战战了,的确再显眼不过。
如何就俄然给她下了帖子?
眼下姜宝青手上这个帖子,是丰王那边出了孝后的第二桩事。
这管事生了一双三白眼,方才低着头还不较着,这会儿躬腰半抬着头堆着笑,那眼白显得更加现显。
可姜云山跟廖春宇且非论春秋了,两人都是男人,也实在不太好筹划。故那些官媒在姜府碰了灰今后,竟然蠢蠢欲动的想来将军府找姜宝青说这事。
这位丰王前些日子刚满了二十七个月的大孝,插手太后的千秋宴算是出了孝背面一桩事。
宫计是惯常不回府用午餐的,不敷一来一回破钞时候。姐妹俩在府里用了些饭食,饭后姜晴这才提及事来。
扈管事见姜宝青年纪小,又生得貌美,方才对那小庄子上的王管事也宽松得很,还赏了衣裳,他还觉得是个好乱来的。
待摒挡得七七八八,也差未几快到中午了。
丰王是宗室里新近承勋的,年事不算大,前两大哥丰王病逝后,他便担当了丰王的位。
一时候那扈管事面如土色,瘫倒在地。
这话一出,那扈管事脸上便闪过一抹笑,姜宝青顿了顿,挑了挑眉:“只是,真的减收还是假的减收,另有待查证。不过像是黄芪桔梗这些药材,都是耐旱的,如何就会因着干旱减收了?……再不济,我记得庄子上中间但是挖了沟渠的,总不会就真的一滴水也没有?”
扈管事这会儿内心慌乱,面上却还是陪着笑:“有水有水,只是那沟渠上游是皇庄,总要先可着皇庄的来……我们背面的多少就受了些影响。”
姜府没长辈,眼下姜宝青又嫁了出去,这会儿官媒上门说亲,总不能直接说给姜晴?
姜宝青耳聪目明,微微皱了皱眉,认出那些乱糟糟的女声中,有宫婉跟唐氏的声音,只是环境乱糟糟的,倒也没法辨出到底在说些甚么。
姜宝青忍不住笑了下,也应允了姜晴:“你放心,那等冒莽撞失直接就请官媒上门来求娶的,我不会晤的。”
眼下过来求娶的,八成是看着她嫁了将军府,姜云山中了状元还即将娶郡主。
说是“看看”,实在是要他们查个底掉。
“说说吧,你庄子上旁的谋生我不管,这特特划出来四百亩的药田,本年如何就欠收了?”姜宝青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来。
姜晴看得叹为观止。
姜宝青如有所思。
姜晴陪着姜宝青摒挡了一上午的家事,从一开端的茫然,到厥后的如有所思,学到了很多东西。
姜宝青直接嘲笑一声:“虽说这庄子本年我才接办帐本,但往年庄子上的出息我也已经看过了。往年就不消排在皇庄背面了?怎就差异了三成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