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厨房熬了些白莲百合汤水,奴婢给您端过来了。”
前几日宫计那厮胆小包天的深夜送了个箱子过来,厚重的妆花大木箱,他单手托着像是托着棉花似得,稳稳铛铛的往屋子里一放,里头放着好些花团斑斓的冬装。
姜宝青浅笑点头,掀起青瓷白底的盅盖,汤水炖得非常清澈,她抿了一口,甜美的很。
姜宝青这会儿一想起当时青年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双颊就忍不住模糊有些发烫。
寻桃便恭敬的站立在一旁,等着姜宝青的叮咛。
“甚么茶香红梅?”廖春宇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姜宝青,“大姐,我真不晓得,先生没有说过不能摘……”
宫计的披风上还沾着冬夜的寒露,窗柩上的半轮弯月映着幽幽的光彩,他看着姜宝青,似笑非笑,意味深长:“来岁,可要同我一起过年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寻桃出去送了汤水,姜宝青见寻桃身上也换上了天衣阁送来的新衣裳,打量了一下,评价道:“……这天衣阁的技术不错,挺都雅的。”
廖春宇见姜宝青来了,小孩子心性,满脸不平气的跟姜宝青告状:“大姐,我不过是来折几枝梅花,那野小子上来就骂我甚么乡巴佬,我就回了一句那里跑来的野小子,成果他就跟疯了似得……”
不但仅是姜宝青一人的,姜云山姜晴廖春宇,都有。
“这是如何一回事?”
之前府里头的衣裳都有冬装的份例,觅柳寻桃固然不是云海白叟府上的丫环,但也享用了划一候遇。不过寻桃觅柳都是王府里出来的,有些事情天然更看中一些――主子也不过才做了一身新衣裳,她们天然也不会逾了这个制。
寻桃不如何爱说话,但做事也是极其慎重的。听得姜宝青这般夸奖,她嘴角弧度极小的微浅笑了下,慎重的将那盅白莲百合汤水送到姜宝青手里,这才轻声道:“奴婢也感觉不错,昔日就曾听闻天衣阁的技术,风评都是极其不错的。”
姜宝青快步上前,细心打量了一番廖春宇,见他最多不过是脸上青肿了些,眉骨那磕破了些皮,旁的倒是没甚么。
是来做客的客人?
不过,对方也是小孩子的话,春宇应当也不会吃太大亏。
姜宝青叹了口气,听那小少年的话音,仿佛家里跟云海先生府上有很深的渊源。
眼下恰是两个孩子在写大字的时候。
“这汤水做得不错,阿晴跟春宇那边可备下了?”姜宝青问道。
那小少爷越说越气,竟甩脱了家里仆人,又冲上前,那架式像是要跟廖春宇决一死战似得。
寻桃极其天然的上前将那盅碗收起:“女人,另有甚么别的叮咛吗?”
屋子里头多出来一个妆花大木箱她也瞥见了,只是姜宝青没提,她天然也就当看不见的。
姜宝青内心暗忖着,看着从这小丫环嘴里也问不出甚么来了,便去拿了件大氅,寻桃搭手帮着穿上,由小丫环带路,齐齐出去了。
对方那小少年被奴婢环抱着,这会儿正在那手忙脚乱的帮着擦泥巴披衣裳。廖春宇这边只要姜晴护着,看着倒是有些势单力薄。
只是,姜晴学习极其自发,虽说已经放假了,但这功课倒是不肯落下的,每日都规定了时候,去廖春宇的书房那边,拉着廖春宇练大字。
“你不要急,渐渐说。”姜宝青安抚道,“春宇在那里,跟谁打起来了?”
只是姜宝青这会儿已经非常无法了。
“你才野小子!”劈面那小少爷勃然大怒,指着廖春宇痛骂,“乡巴佬连这茶香红梅都不熟谙,这是我爹爹辛苦哺育了很多年才赡养了这几棵,你倒好,焚琴煮鹤呐?那里还来的脸面骂别人野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