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阁老闻言不由一笑:“若我记得没错,你现在是陪着二公主在闻知阁进学吧?”

直到看完了最后那一部分,谢阁老方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写出这策论的人,必是在河工上用心甚深,对黄河水患深有研讨之人――非如此,断不成能写出如许的策论。若他在这里,我倒是想与他好好论道一番.........”

因而,傅修齐便脸不红心不跳的把锅丢给了平阳侯:“昨夜里,家父便已派人将那本古籍要去了。”

要晓得,文人最重名声,平阳侯抄袭之事如果传了出去,那平阳侯在清流当中的名声就完整坏了。

傅修齐本是想要似姬月白先前说的那般,直接拜师请教,可话光临头他到底还是止住了口――姬月白那是甚么身份,他又是甚么身份?姬月白公主之尊,天然是想要拜谁为师就拜谁为师,可他这身份,真要借此事拜师谢阁老,对方只怕会把他当作是挟恩图报的小人,更不会收他为徒。

傅修齐没有说话,仍旧恭谨的站着。他之前会主动说出潘季驯的名字,一是另有些微的耻辱心,二是要指出平阳侯抄袭之事;三则是因为他也很有自知之明――正如谢阁老所说“出这策论的人,必是在河工上用心甚深,对黄河水患深有研讨之人”,以是这策论的作者不管如何也不会是他如许一个连都城都没出,连黄河都没看过的半大孩子。

傅修齐入门时,谢阁老正坐在书案后,慢悠悠的翻着本身面前的东西。他虽是听到傅修齐入门的声音却并没有起家,反到是先开口叫出了傅修齐的名字:“你就是平阳侯次子,傅修齐?”

傅修齐躬身一礼,慎重应了。

不过,谢阁老也不至于为着这点儿还不肯定的事情去对于平阳侯。毕竟,对方现在献策立名,又有昌平伯府这个岳家背景,恰是要高升得用之时。

谢阁老暮年也是治过水的,这么说着,倒是对写出策论的人生出惺惺相惜的感受来,越想越是感觉此人不在实在可惜,不由感慨:“左传有云‘太上有立德,其次有建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又有人云‘建功,谓拯厄除难,功济于时;立言,谓言得其要,理足可传’。这策论作者,能留古籍传世,以利先人,亦是立言,可得不朽也。”

乃至,傅修齐都思疑,谢阁老先前口上赞着平阳侯献策之事,内心怕也是有些狐疑的――能混到谢阁老现在这个位置的人,光靠廉洁无能是没用的,必是少不了心机与手腕,各个儿都是修成精的老狐狸。谢阁老不成能不晓得平阳侯不是河工这块料,更不成能没猜到这内里另有蹊跷,只不过是急着要用人的策,一时顾不得其他罢了。

因为姬月白看人的眼神实在是有些磨人, 傅修齐不得不开口为本身解释:“先前与你说的束水冲沙法实在只是个草拟,我转头想了想之前看过的那本古籍,倒是又有了点新的设法, 昨晚便细心写了一遍。”

谢阁老笑了笑,捋着白须,接着道:“对了,你说的古籍呢?”

傅修齐踌躇了一下,这才道:“不是。是长辈早前买的一本古籍上的,写的人名叫潘季驯。那古籍非常陈旧,显是已历经年。依着长辈猜想,那位作者想必已是去世之人。也正因古籍陈旧,长辈便想着抄一份出来也好保存。没成想才抄了一半,恰好叫家父瞥见了,他忧心国事,这便先将这治黄之策上呈朝廷。只是长辈想着,既是要上呈朝廷,天然不好落下甚么,这就抓紧把剩下的也抄好了送予阁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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