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杏坐在灯下,瞧着远山送过来的一对玉镯,水头很好,衬到手腕皓白如玉,痴痴瞧着竟舍不得摘下,再回想本日宁无愠同她说话的神态,虽比不得在夫人面前神采暖和,但她不过是个妾室,将手放在胸前,玉镯贴着胸口只感觉熨帖万分。
“无妨,”方诺将手抽出来:“我也洗漱,早些歇息。”
方诺写了很多,可又感觉不敷,再想想又怕写太多,写了又收收了又写,等回卧房的时候已是半夜。
“等你。”说罢握住方诺的手:“有些凉。”
第二日早上,青杏起家,去正院存候之前瞧动手上的玉镯发楞,她睡觉的时候也未曾取下来,春知见状,问道:“姨娘本日穿甚么衣裳?”
“本就是个安闲人,返来也好。”说罢看向宁无愠:“时候不早,早些歇息。”
方诺自是看到那镯子了,青杏遮讳饰掩,倒让人更往她手腕上去瞧,也猜得出她的心机,不管有没有来正院夸耀的设法,那么喜好宁无愠的女子,得了他给的镯子,自是要不时候刻戴着的。
宁无愠时不时会让青杏去前院书房,赏些东西下来,加上方诺并不难堪她,日子在府中也不算难过。
这是主子,宁府治下又严,春知吓了一跳, 忙跪下说道:“姨娘那里的话, 服侍姨娘是奴婢的福分。”
“你写便是。”
方诺笑了笑没应话,宁无愠持续说道:“南疆战事得胜,方慎也立了军功。”
“郑姨娘,老爷让您去书房一趟。”
春知取过衣裳,又看了一眼青杏手上的镯子,带着谨慎说了一句:“姨娘,这镯子不衬本日选的衣裳呢。”
内里叽叽喳喳有鸟鸣的声音,已是傍晚,青杏瞧着内里低低垂下昏黄色的落日,抬脚想往外走,没想到宁无愠身边的远山过来了。
“郑氏身上的料子看着很好,你也是费了心机。”
想了想将衣袖拢了拢,镯子藏在内里,道:“就这般好了。”
“取那件樱草色的襦裙来。”
青杏笑:“怕甚么, 打趣话。”姨娘算甚么主子, 更何况她这个姨娘驰名无实。
忙上前施礼,宁无愠先前在正院从未跟青杏说过话,本日却看了她一眼,道:“这么早,穿得还是薄弱了些。”
“是。”
“写完了?”
等宁无愠搁下笔,瞧了一眼青杏,道:“手腕纤细,有对镯子衬你,一会儿让远山取来。”
青杏坐在窗前, 一双鹿子眼动也不动,服侍的小丫环名唤春知,上了茶来, 这才见她将葱段般的纤指放在面前,细细思考了一会儿,才开口:“服侍我倒委曲你。”
方诺低声说了一句:“想给他写信畴昔。”
到了正院,青杏将衣袖拢紧,跟裹挟着偷拿的东西普通,可又有难以名状的窃喜在心间,这会儿还早,在院中站了半盏茶,便见宁无愠从正房出来。
“真的?”
远山是宁无愠的亲信,青杏一听身子猛地前倾,忧色上面,连连伸谢,让春知给她重新匀面上妆,整小我容光抖擞,神采焕然。
“去官?”方诺惊奇了一瞬,又悄悄点头笑了笑。
宁无愠不言,瞧着她去换衣净面,上了床却又拉着方诺一番云雨,大半夜还要折腾,她有些懒,可身上此人却精力奕奕,等缓过来,方诺固然累得紧,却也不动,宁无愠揉了揉她长发,道:“李晏去官回籍,说过两日要上门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