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都拉图还想多问几句,阿布拉欣有了警悟,不敢再多说,免得被别有用心的人闻声禀告了王爷。他一个色目人在一堆蒙前人的环抱下获得威顺王的宠任,必定会遭小人妒忌。
满都拉图蓦地惊醒,宽撤不花的杀机令他脖颈上的肌肤泛出寒意。
海军的疆场如游龙普通在水面游动,第一波满载官兵的战船方才离岸。
“王爷,这江渡不得,弥勒教妖人就埋伏在对岸,想伏击王爷。”满都拉图从怀里取出一份打着火漆的公文,“这是江西行省达鲁花赤大人送来的急信,这几日又有徐州芝麻李反叛,浙东张士诚反叛。大人请王爷不要率军分开江南,现在天下大乱,王爷统领兵马乃是南边定海神针,大人请王爷领着移驻南昌。”
等了好一会,江岸边的鼓声停下来了,前去传令的千夫长仍然没有返来。
宽撤不花扭过甚来神采不善,呵叱:“满都拉图,你胆敢率军打击中军,是活腻了吗?”
“奉何人之命?”
现在阿布拉欣已经把出山时郑晟对他说过的话健忘的一干二净,攀上威顺王这棵大树,他如果还为红巾军当特工,那真是脑袋被驴踢了。至于郑晟有甚么手腕来制衡他,那就等郑晟把那些手腕拿出来再说吧。
“是啊,南昌的海军方才毁灭,真没想到弥勒教水贼会在这里败给王爷。”
宽撤不花冷冷的盯着他,等了好久,道:“如何不说话了?”
三百多马队气势汹汹往中军冲去,这伙人分歧中军变更兵马灯号的批示,往前冲了三四里路。沿途两个号令兵出来反对,话还没说完便被满都拉图命人挤到一边。
“不要脱手,不要脱手,”阿布拉欣一起喊着催马跑过来,脸上堆着奉迎的笑容,“两位大人息怒,王爷有令,召见满都拉图大人。”他奉佛家奴的号令前来向威顺王宽撤不花禀告罗霄山里的战局,没想到几天下来,仰仗他察言观色的本领和三寸不烂之舌获得宽撤不花的赏识,被留下来成了中军的侍从。
他身后的蒙古马队拉开弓弦,乌黑的箭头直指向满都拉图,只要一声令下,刹时便能够把满都拉图射成马蜂窝。
阿布拉欣指向坡顶:“王爷在那边观战。”他刚才就站在宽撤不花的身边看了全部水战的过程,是以才会有感觉奇特的动机。
一个身穿千夫长官服的马队挥动动手中的弓箭:“你们是阿谁虎帐的,为何不听号令在虎帐中乱闯?”
官兵在罗霄山里打了败仗,士卒忧心江北的家人,内心都窝着气,那千夫长朝阿布拉欣挥动了马鞭子请安,也不摆好神采,挥手领着马队退去。
满都拉图翻身上马,施礼道:“鄙人袁州军达鲁花赤满都拉图,受命前来拜见王爷。”
他不但说话顺这宽撤不花的情意,仰仗这张嘴,中军上高低下就没几小我会讨厌他。他话里把满都拉图和千夫长都捧得高高在上,传达王爷的号令。
“江西行省达鲁花赤大人。”
两人渐渐走上草坡,宽撤不花正端坐在五彩华盖下,捻着长须了望长江北岸。
“走吧。”阿布拉欣朝满都拉图挥手。
他埋着头跪下去,不敢再开口。
满都拉图俄然有种豪杰末路的感受。这几年到底如何了,大元的天下到底如何了!
从东南边向来了一队马队,穿过混乱的虎帐直奔中军大营,为首的是个年青人,看他脸上的焦心的神采仿佛天将近塌下来似的。对江南的蒙前人来讲,这一个月的窜改跟天塌下来也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