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才德倒在地上捂着脸退到一边,眼中是带着绝望的哀痛。
郑晟转向周才德:“你大哥已经他杀死了,活着的人要同心才气找到活路。”他在“他杀”两个字上减轻语气。
“我们有救了……”周才平看着阴暗的山林冷静的点头,“我要跟随寄父走了,他在净土等着我们,我们本就该是周王的殉葬品啊。”
“弥勒弟子,呵呵,”郑晟握住赤刀的柄,收回调侃的笑声,“刀枪不入的弥勒弟子吗?死的人还不敷揭穿本相吗?”
“彭祖师在那边?”周才平躲在一边。他像是才从阴暗地窖里爬出来,好久没见到阳光了,脸上颓废惨白,满身披发着拒人千里以外的冰冷。
“滚蛋,”周才平把他推了个踉跄,“我很复苏,我们都是弥勒弟子啊,净土是我们的归宿。”他喃喃自语,如同梦话。
这里没有棺木,周才德用白布把哥哥的尸身包裹住,放进男人们才发掘出来的深坑。
“哈哈,一个手染着义兵鲜血的人来教我如何兵戈?”周才平癫狂的笑起来,“六个月前你不肯插手我们,现在来做甚么,弥勒教完了,你来做甚么?”
“你们需求我,”郑晟的胸口像是有一只猫爪子在挠,“看看你带的这些人,在这深山里像无头苍蝇乱窜,内里被土寨和官兵封闭住了,只要归去,回到罗霄山才有活路。”
他眼中闪着仇恨的光芒:“我们在爬向袁州的城墙时,你在那里?你在城头用枪穿透了我的火伴!不要觉得没有人晓得,你……不配当彭祖师的弟子。”他咬着牙齿,仿佛统统的失利都是源自于一小我,面前的这小我。
“活路?”周才平吃吃的笑,“活在这世上有甚么好,我们都是弥勒信徒啊,身后入净土,何必在这世上受第四等人的苦。”
“去淮西了。”
“别过来,”郑晟用眼神警告他,“他的心已经死了,让他跟随你寄父去净土吧。”他松开双手,拔出插入周才平心脏的赤刀,刀面赤红,血顺着刀面活动。
“我们好好谈谈吧。”郑晟退后一步,摸了摸周顺的小脑袋,八岁的孩童被大人们狠恶的辩论吓住了。
“不要挣扎,再忍一忍,痛苦就畴昔了。”郑晟腾出两只手来,捂住周才平的口鼻。缺氧会让他很快堕入昏倒,再也感受不到精神扯破的痛苦。
“我刺翻了一小我,但我还是彭祖师的弟子。彭祖师棍骗了信徒,但他还是弥勒教的宗主,我们都是为了一个目标,死的人已经够多了,再争斗下去会让死者不能瞑目。”郑晟低声说话,像是怕惊醒了宅兆里的鬼灵,他举起左手,“瞧,我买了一柄刀,来插手你们。”
“你敢打我?”
“大哥,你复苏点!”周才德扶住周才平。
男人们沉默不语,他们不知该如何办,这些天在深山中流荡,他们已经落空了信心,灭亡的痛苦也难以刺激他们麻痹的心。
“凭我的身份,行不可?”
“你凭甚么说彭祖师让你来领受我们。”
真是一柄锋利的刀啊!
这是一群彷徨无助失落的人,他们需求一个强有力的带领者,哪怕是个暴君。
“师叔,大哥!”周才德扑过来。
“是的,郑香主。”周才德很顺服。他不敢离郑晟太近,目光没法节制的被那柄刺入他大哥胸口的短刀吸引。
“那是他们心不诚,”周才平脸上闪出一丝被戳穿的羞怒,“彭祖师的话不会错的,只要心诚,必然会刀枪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