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猜灯谜?唱曲儿?”鸨儿复又锁上门,陪坐着道:“水还烫着,喝两壶再去洗。”
“有钱的就那些小我。”淦无敌叹道:“小小卢山,三十两买一夜,顶天了!再有出得起价的,也不能来此地消哉!”
宋铁唯唯诺诺受教,又听淦无敌说:“行了,一副偻馊样!今晚有钱的大爷很多,估摸着西夏鸨儿连老子也没份,等看够热烈转头五百钱以下的随你点个陪夜,老子不能久呆,衙门还要值夜。”
“他们是谁?”
宋铁正拘束着找不到淦无敌,劈面走来一个招展的老鸨。宋铁立时搭上笑容,身子一虾,拱手道:“妈,我来寻淦都头。”
闻声他喊“妈”的四周几个,不管小厮还是客人,突然大笑了出来,跌得是东倒西歪。几个端果盘的丫环姐儿更是笑呛了气,手里果子撒落一地,“格格格”耸肩抖腰是花枝乱颤。
“啊……是白莲!你为啥哭啊?”宋铁岔道。
“两吊!”
来到散花楼,把门的恰是昨日的疤脸大汉,见他寻来,笑道:“小狗入的,舔淦老迈勾子舔出花样了,也能来这?”
宋铁跟那些客人一样,翘首打去眼神,想看看这个鸨儿到底是多么的姿色。
正此时,方才那老鸨甩着花帕步上小台,格格笑两声,捏着尖嗓门道:“哎哟,都是熟脸的高朋,晓得彻夜散花楼有新花腔,连找「妈」的也拱了出去!”
“都头……我……”
“咋?都头说她……不是西夏人?”
“格格,如此便恭喜杨大爷!”老鸨笑道:“姐儿们,来奉侍杨大爷沐浴!”便见过来两个抿嘴含笑的丫环要去搀扶杨大爷。
两个丫环搀扶得很辛苦,西夏鸨儿脚步轻浮,昏昏噩噩的模样,被架上小台,坐在一张有靠背的小椅上。老鸨掩嘴笑一阵,悄悄牵着一角揭开面纱,暴露一张出水芙蓉的脸,带着朵朵红晕。
“小爷叫甚么?莲儿姓白,单名一个莲字。”
鸨儿先是笑话一阵,忽而不知怎的,竟悠悠泣出声来。宋铁包着一口菜,怔瞧着她,觉得本身那里做错,含糊道:“对......对不起,我不知端方......”
循声瞧去,便见平话的陆老头带着他鼻涕满脸的孙儿也朝巷子里去。
宋铁傻笑着拱手,待要说甚么,只听大汉挥手道:“滚出来罢,淦老迈交代过,便宜你小子。”
宋铁点头道:“你忙去,我去头一家找淦都头。”
顺着老鸨努嘴的方向瞧去,见淦无敌正笑呵呵地看着他。四周一圈落座的客人也都指指导点地笑话他。宋铁脸红到了耳根子,埋头急抢两步坐到淦无敌边上,臊得恨不能钻地缝。
“老妈子、老婆子、姐儿妹儿老鸨儿也由得你叫,偏要单叫一个「妈」,要不是老子坐在这儿,信不信那老鸨当场能叫人扇得你满嘴找牙!”
鸨儿呆望着他,模样倒有些凄楚,低声道:“小爷嫌弃莲儿?”
“哟,铁哥儿。”
他这一声“对不起”,便似掘开拦河的堤坝,鸨儿“汪”的一声掩面大哭出来。
宋铁埋头一看,立时夹着屁股坐下来,“咕隆隆”几杯清酒下去,喉咙便似烧着普通,倒也把旺火压下很多。
“废话!”淦无敌低声道:“当年老子走南闯北,各色人等早瞧个遍,此鸨儿实打实的汉人女子。散花楼为卖钱,就说是仙女又有何不成,此等姿色,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