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铁刚想说话，外间“嘭嘭嘭”打门声响起。“开门，捕快巡查！”
听响声，散花楼外已是嚷成一片。宋铁呲牙咧嘴，那么傻盯着夷女。夷女埋头看他一眼，一丝强笑，道：“无妨，有我。”转头看往外间喧闹的方向，回身挣着脚步寻进花圃拱门。
一声扯碎喉咙的惨叫，突破散花楼房顶，暴散在灯火透明的十八巷半空。
“是......是......”
“是......是我，咋了？”
弓手喝了一声，张二娃打个颤抖半坐起来，刚好挡住宋铁视野。
宋铁暗忖在这里窝到天亮，米缸里的两女说不定就死了。疯婆子倒也罢，夷女本身受了重伤，还想着救他，要死了不免心中难受。他点头道：“城里再没有信赖的......袁大在城外院子里，他也下不得地……”
“啊，是！”
不幸宋铁被此疯女拦门，逃也不得，胆战心寒下，吃的水酒小菜，哇哇吐个一干二净。
“姜......姜......”
“其间仆人是谁？”
“血……血迹......”
转进灶房，夷女把宋铁二人顺搭在窗口边上，只手一劈，把支着木棍的窗户劈烂。这一下，又让她颤着身子喷出一小口血，横手擦血，抢先翻出窗户。宋铁疑她逃脱时，夷女伸进手来，拖住他腋下把两人拽出窗户。
这要命的时候，已是死去活来的宋铁乜见隔壁院墙俄然翻落进一团黑影，“啪嗒”一声砸碎水缸。
张二娃去摸一圈，回道：“有脉搏，一个冷一个热，都发着高烧。只是……这血也太……太吓人了，怕活不久……”
极快的，一个少年的声声响起，来到门口，顺裂缝往外瞧。“嘶——我的亲娘！”内里人吸了一口冷气，从速抽开门板。
变故骤生，那鸨儿白莲檀口急张，颤着胸脯锋利地叫唤出来。可把宋铁唬个好大一跳，再往板洞瞧去，跌跌撞撞，扑出那名西夏鸨儿来。她衣衫碎扯，披垂着乱发，嘴角一股一股的血水渗涌，描述狰狞，双眼狂乱噬人，欲向宋铁扑来，脚下一个踉跄，倒在杨大爷身上。
“不知。姜二郎的院子里，一向通往西城外青衣江边上。”
“不可！乡勇都进城了，此时必然是封城拿人，你如何出得去，再被丢进牢房，但是好耍的！”说到这里，宋铁长叹，心道夷女怕是救不转来了。
“呀！我去瞧瞧！”二娃一拍脑袋，又回身跑了出去，里外跑几趟，转了返来。
宋铁还要说，只觉头眼沉得短长，朦昏黄胧中就此偏头昏睡畴昔。
“二娃，是谁呀？”
远远的火把扯动，一片快靴急踏的响声传来。宋铁想呼救，声音丝丝哑哑，力量也越来越小。夷女醒了来，沉沉地喝一声，把个双眼瞪圆，拦腰把两人抱起，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又咬紧牙关，再站起来。
“是你！”黑影半跪起家，衰弱地惊奇一句，也是浑身的血，不住滴在宋铁脸上。
强挣着眼瞧去，哪想到竟然是那名早已不见踪迹的夷女！
半晌，张二娃端着一碗鱼汤出去，蹲他边上扶住他，喂下几口，直到宋铁点头。他把汤碗搁边上，谨慎地问：“哥，你到底咋了，这两个是谁？我帮你叫淦都头去？”
“唉，是铁子？咋有血了？快，你熬的鱼汤还剩有？给你铁哥暖过来。”
“狗贼，还我爹爹命来！”
“好！”
“那来的隧道？”
宋铁是想死的心都有，痛得眼泪鼻涕齐流，“哼哼啊啊”乱叫着搭手去摸刀，遍寻不着。恰此时，数步远处黑影几声娇哼，醒了过来，踉跄着栽倒在宋铁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