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铁见淦无敌没了话,谨慎回道:“都头,有件事要说与你,方才买蒸饼,我碰上吴老二。”
路过的就有那笑岔了气,崴脚跌在泥里。隔壁蒸饼店的潘大郎一扑爬扑到蒸笼上,掀翻桌子,蒸笼滚出饼子,倒了一地。潘家媳妇揪着他耳朵便开骂,一时候乱哄哄好不热烈。
“这如何行,好歹无能粗活。”冯掌柜点头道:“洁净又没病,迟早也能服侍人,要不值,当初我也不能买。”
便在此时,闻声斜劈面苏家绸缎庄传来喝骂,接着拍嘴巴脱手脚的声音又传出来。宋铁跟着街坊齐齐往绸缎庄瞧去,内里跌出个女子来。
宋铁身子一颤,颤抖道:“小的......小的......”
“想不想跟我进衙门?”
“老冯,这是怎的?躺街上还不担搁人家过往买卖?”
宋铁一屁股跌在地上,那股子寒气嗖嗖往上冒。
“嗯,虚岁快十八了。”
“好!”宋铁摸出怀里两张蒸饼,塞进她手里咬牙道:“你快走罢,没人瞧见!”
“去你娘的!”淦无敌一脚把宋铁踹翻。
“哈哈,笑死老子们!”
夷女也跟着停下,只盯着鞋面不说话。
宋铁不敢答话,低低埋着头。
夷女惊诧昂首。宋铁吃了一惊,那一刹时仿佛见着夷女双眼有两道慑民气魄的光芒。定睛瞧去,却只要满眼的疲累,他晃晃头,道:“我阿姐也是这般让人卖走的......你快走!”
“坐好!”淦无敌冷哼道:“铁子,老子瞧你人小鬼大,故意汲引你,给你入了户籍......你说说,待你如何?“
“贱婢,再不诚恳,今晚便教你尝尝短长!”疤脸大汉吵架着,瞧见宋铁伸头缩脑地窥测,笑道:“小狗入的,多给大爷跑两趟腿,也许也给你开个荤。瞧这,新来的西夏贱婢,此等姿色,少不得两百个钱入弄一把,哈哈哈哈!”
“绸缎庄冯掌柜打夷女,让吴老二瞧见,便花六贯钱买了来。他......他撂下一句话,说把夷女送给小的,就……就走了。”
“嘿嘿!”淦无敌冷哼两声,道:“那人呢?”
行至东市当头,一片喝喊声传来,宋铁转头瞧去,几个大汉正在吵架一名满脸血污的女子。
“小的吓傻了,干果铺的王婆子对小的说,他意义是让小的转送给都头你。”
众大汉一阵轰笑,拖着女子朝十八巷行去。
宋铁那敢搭话,走到蒸饼店朝潘大郎拱手道:“潘叔,蒸饼来一笼。”
“是你如果淦都头要?”潘大郎拾饼子拍泥,兀自有些笑不过气。
顿时又引来一片轰笑,王孀妇站出来瞧热烈,笑得扶不起腰,把手搭在宋铁肩膀上,“哎哎菩萨保佑,这些肮脏人偏喜好乱嚼舌根子,作孽啊好笑死老娘!”
“能听懂我说的?”
“啊!县尉大人……他们......做甚么事?”
“啥……啥事?”
宋铁眼圈一红,矢语道:“都头叫我立时死了,小的也不皱眉头!”
“你他娘的!”淦无敌哈哈笑骂一句,神采一转,沉吟道:“是不是想起你阿姐,就把人放跑了?一个夷婆子,也不值事,耐不住温饱,天然还要返来。唔……吴老二看来是晓得老子盯上他,这可不妙。”
夷女点点头。
“跑了!”宋铁偷瞧着苗头,瞧不出甚么意味,忙道:“小的朝凉水巷领,走到巷子当头,没闻声声响,一转头就不见了。小的找一圈,问几个路人,都说没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