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萧文明不晓得的是,他的一个老熟人,在现在却已见到了两位亲王的面。
汤灿烂之前接到省里的钧令,要他立即放动手头的事情,赶到金陵城里述职。这道号令下达得非常俄然,没有任何征象,这在大齐朝这个疲塌的宦海里实属少见。
萧文明这顿饭一吃,这座金陵城外临时虎帐里的氛围,也顿时变得活泼了很多。
设备也是非常粗陋,能够一人发上一把缺了刃、生了锈的军刀,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有些就只能拿一些竹竿、木棍罢了。
任当思并不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但也并非是一介不取的大清官,听到萧文明许下了重礼,内心天然欢畅。
“是如许的。大抵动静贤侄已经传闻了吧?这几天,金陵城里来了两位亲王,也没说有甚么详细的差事,就是在城里住着。此次考核插手的人多,场面也大,难保这两位亲王不会亲身过来观赏。他们虽不是这场考核的主考,但身份职位在这里,到时恐怕他们多说一句话,少说一句话,就有大的变数。”
以是说,才有如许一种说法:叫做雪中送炭,要比锦上添花更加难能宝贵。
他们遭受的事情,同萧文明是一模一样的,一样死了父亲兄长、一样是被剥削了抚恤银子,说不定一样也被处所上的赃官、恶霸逼迫过,说不定还欠了大笔的银子还不出来……
但是这里说话时候,较着是年青的康亲王要主动一些。
就如许日子又过了两天,间隔接任考核的日期,就只剩下一天了。
这顿饭能吃出如许一个成果,是萧文明本身都没想到的。
可见拉拢民气也同拉拢货色一样,讲究一个逢低买进——在这些人落魄之时,给他们的一口酒菜,要远赛过他们发财时奉上的成千上万两银子。
但是本年此次考核又大有分歧:本来是朝廷传下动静,成心裁撤一些不顶用的军屯,恐怕之前“你好,我好,大师好”的皆大欢乐的场面,就不会有了……
但这个动静的首要程度,他是倒是明白的:所谓亲王,那就是最顶尖的皇亲国戚,就算是无职无权,说话的分量也是非同小可,处所官员是不敢不听的——毕竟亲王和天子是自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当官的和天子再靠近,那也不过是初级打工人罢了……
这些军官们固然相互之间多是头回见面,但是职位身份不异、处境类似、春秋相仿,便是格外的亲热,时不时的相互走动走动,互换赠送一些土特产之类的。
他本来也不过是出于美意,并且手头上还算余裕,才请他们吃一顿罢了,没想到还能收拢了民气、建立了人脉,这就非常可贵了。
一想到这里,萧文明不免有了几分怜悯之心。
而这些年青的候补军官,大多没有感染上朝廷里的那些不良民风,说好听些那叫浑厚纯真,说刺耳些就都是没有沉浮的直肠子。
这就给两位亲王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要晓得,这顿饭也就花了不到二十两银子,就能达成如许的结果,实在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毕竟他现在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六品千户——并且还是个候补的——同职位超脱的亲王比拟,那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就是他踮起脚、抬起手,就是再用力往上跳,那也是摸不到、够不着的!
但是到底如何对付呢?除了更加谨慎谨慎,严加束缚麾下后辈以外,萧文明也想不出别的体例了。
再看这些步队的面孔,从精力状况而言,就都是一群毫无经历的菜鸟,不要说上阵杀敌了,就是跋涉了这么长的路赶到金陵城下,对他们来讲都是一个不小的磨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