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西藏那边兵变,万岁爷着了我们蒙古军队前去平叛。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日盛元要把米卖给官家。”
佟玖吃尽盘里最后一颗盐焗花生米,拍了鼓掌,思考道“一万石草料倒是好说,十万石粮食么——旬日,能做的事很多。”
那人看佟玖在边上相了他一阵子也不走,遂歪过甚来,看到佟玖的褡裢,颤声丝丝哈哈的呼着寒气,问道“你你也是跑街的?”
“你别诓我,他真的是韩老九?”沈见平边往内里看着佟玖跟掌柜和管家说话,边不成置信的直瞪眼。
佟玖打理达正昌有她本身的一套体例,达正昌浩繁的买卖里还是以粮行进项最大。毕竟,民以食为天,那些个丝绸茶叶,都是达官权贵们才气享用的起的。
固然达正昌在包头府开档至今还不过一年,但一向在给晋商当差的沈见平可没少听过这个“韩老九”的名号。
第二日,济兰公然没走,二人又相安无事了。
佟玖走到近处瞧了瞧,看他模样不过三十,面色惨白嘴唇发乌。
分派完这些个活计后,佟玖总算能喘口气儿了,拿着案上的茶盏喝了通,四下的看着,寻道“沈见平?沈见平——。”
佟玖站住脚,叮咛道“如许,先拿出一万石,贬价!”
高深莫测的语气道“这你问我,就算问对人了。眼下米价啊,满是日盛元财产下的粮行用心举高的。”
男人一瘸一拐的跟在佟玖身后,说本身叫沈见平。到巷子里一家包子铺,佟玖进了去,要了几屉包子和面汤,往他前面一推,道“吃罢。”
粮食的代价受各方面影响,每日都在窜改,本地的粮价又多为晋商的大粮行操控。以是,如若对米市的行情稍有些忽视,很轻易就会被套出来。
“其他晋商只不过是跟着日盛元起哄,真正日盛元为何要举高米价,他们也不甚体味。”佟玖想着道“包头府这么大个地界儿,一万石米,充足了。一旦他们的米卖不出去,出不过三日,米价必大跌!”
沈见平此时已经将两个大肉包子吃出来了。听到佟玖的疑问,连连喝了两口米汤,顺着气儿。
相处了这段日子下来,济兰对她理事的风俗早已熟知。
佟玖进了书房,提笔在纸上草率的写了几笔,道“天机不成泄漏。”写好了吹了吹,扣上方印,递到给金管家道“差人敏捷将这封信送往承德府分档。”
至于别的两成么,就得看本身的时运了。
“吃完了么?逛逛走。”佟玖取出几文钱拍到桌子上,催促着沈见平快点跟本身走。
养正堂做的是药材买卖,药价的行情天然不会像米价那般瞬息万变。如此一来,佟玖做的买卖底子比不得人家济兰进钱那么费心省力。跟济兰一比,她赚的确切都是辛苦钱。
“唉。”男人说来话长的叹了声气,摇点头道“本来咱俩是同业,我在这做跑街的。但昨个儿来了伙官差,要借银子,店主不在谁也不敢做主。眼看着官差要抢,最后我做主借了他们,这才要来了借券。”
一开端,在包头府,底子就没人把这个远从江南而来的后生小子放在眼里,更是没人体贴他姓甚名谁。可达正昌开档不过月余,与他同条街,乃至是邻近几条街的粮铺接踵都关了门。
“三千两。”男人哭丧着脸,不肯起家,不平的道“要不是我,他们连张借券都没有,将来拿甚么跟官府讨要?现在将我赶出来,我身无分文,如何能回得山西。何况,就如许归去,实在无颜见家中老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