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楼看着眼熟。”薛闲摆布张望了一番,感觉这条街都甚是眼熟。
“不过即便不是失魂症,那秃驴也有些别的题目。”薛闲回想起玄悯话说一半便俄然撑桌坐下的模样,正色道:“如许来源不清且看不出深浅之人,总不至于毫无目标地四周乱晃,他来宁阳县必定是有启事的。可这一日下来他却只做了两件跟他并不相干的事情――捉了咱俩,拆了刘家的风水阵。”
归云居二层的上房里,玄悯还是闭目坐在桌前,保持着薛闲走前的姿式,半晌未动。
那应当是一个傍晚,宁阳县下着同彻夜一样少见的大雪,路上少有行人,连酒馆食肆的摊子也早早就收了归去,整条街都有些空寂。
一旦提起玄悯,江世宁就总有些过意不去。他忍不住问薛闲:“你是不是格外不喜好那位大师?因为他把我们抓了?”
“去,念你的书去。”妇人好笑地转头驱他,又转头冲薛闲道:“确切不好沾水,这类天里特别要谨慎养着,不然会落下痛根,今后年年都要犯的。”
窗外,北风裹着大雪,细细索索地打着门楼。
薛闲扫了一眼,递袖炉的是其中年妇人,有着和中年人相像的驯良气。而她身后另有个探头探脑的男孩,看起来约莫七八岁的模样,目光对上薛闲时,冲他笑了笑。还煞有介事地指着薛闲的手道:“两天不能沾水,特别是凉水。”
江世宁:“但――”
“我乐意,你拦得住么?”薛闲反口便怼。
“不了,尚另有事。”薛闲回道,顿了顿,又略微别扭地补了句:“有劳了,多谢。”
江世宁没好气道:“嗯,是没发觉,但这家绸布庄我起码打了三次照面了,再听着你的绕下去,来岁也出不了城。”
薛闲扫了眼屋外的大雪,将背倚靠在佛像上。
薛闲懒懒应了一声,道:“顺手留了点东西,算是报答他帮我拿回金珠吧。”
这不会好好说话的祖宗顶撞时,乃至都不看人一眼,只顾着赏识他那宝贝珠子。
毕竟这人间并不满是刘师爷那样脏心烂肺之人,有人忘恩负义,也有人知善念德。
“闻见了,我另有些迷惑呢,那秃驴还喝药?”薛闲答道。
“……”江世宁憋了一会儿,点头道:“那倒不感觉,不过说来忸捏,我确切莫名有些怕他。”
大略是医家赋性,他毕竟还是做不到亲眼看着旁人得受煎熬,不过这也许也是他和刘师爷之流最清楚的不同。
江世宁无法地偏头看他。
他一拉住薛闲,便指着他的手背道:“这么深的伤口,不上药不包扎,皮肉都会被冻坏的。这湿寒天里,冻上两天,今后年年雨雪天都得疼,有你受的。”
早些年因为国师是位和尚的原因,各州府山野间兀地多了很多山寺,一度香火鼎盛。但是这几年不知怎的,入冬越来越早,连南边也大雪不竭。都说瑞雪兆丰年,可这几年偏生雨水并不充分,收成不好,百姓日子过得愈发紧巴。本身过日子都难,更别说去寺里添香火钱了。
和中年人说的话如出一辙。
薛闲:“他也不缺这个。”
薛闲:“也没有但。”
此次他又至宁阳县,想起江家医堂,便筹算顺道看一眼,谁知便看到了那么个破败气象。昔日的红漆木门和院里的药圃已然脸孔全非,只剩下江世宁这么一只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