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以后,薛闲幽幽道:“你这棒棰真会恶心人啊……”
玄悯自是不知暗袋里的薛闲在揣摩些甚么,只要不作妖便好。
他正说着呢,玄悯正翻看着的石像里“叮当”一声,掉下了一样东西。听音色,多数是个铜皮铁片之类的玩意儿。
更让他对劲的是,玄悯腰间的位置仿佛另有助其消化服从,他能较着感遭到先前从黑土里吸出去的东西,正一点点和金珠融为一体。
陆十九抬起手里拎着的木枝,动了脱手指,道:“我能看,也能算,方才就近摸了几个。”
刘老头那年老的身材自不必说,陆十九比江世宁还弱不由风,是如何醒得这么快的?要晓得,非论是旋涡的拖拽,还是拍在池底的力度,都足以弄得人浑身是伤,可这两位却半点儿新伤都没有。
玄悯步子一顿,二话不说在指尖划了道暗语,毫不心疼地挤出一串血珠,在手掌上画了个看似简朴的符文。瞬息间,他周身高低统统的水十足被榨得干清干净,一滴不剩,薄薄的麻布僧衣顷刻便干透了,轻如云雪,就连薛闲身上的水迹也半点儿不剩。
“你这些又是从那边听来的?”薛闲仰脸问道。
“是乞丐和山匪。”
但是薛闲就是闲不住嘴,时不时就想惹他两句。
玄悯听他语气游移,头也不抬道:“他仿佛格外惧水。”
玄悯皱着眉道:“略有所知。”
“三百人……”薛闲被这阵容浩大的邪阵惊了一跳,“真能折腾啊,凡人作起妖来,可不比我差。这三百人得上哪儿去弄?这可不是小数量,哪怕拦腰砍半,也多少会引发些骚动吧?上百人踪迹全无,就是瞎子也该有所发觉。”
玄悯闻言,迈步畴昔,在两处池壁上各摘下了一个石片,单是用手指摸也能摸出这石片上镂着符文。玄悯握在手里细细看了半晌,皱眉道:“有些眼熟。”
“想起来了。”薛闲道,“去卧龙县的路上,山间废庙很多,我们在里头歇脚时捡到过一枚,那庙里还留有血迹,我估摸着有过一番争斗。厥后入卧龙县城门前,我和那书白痴在城门脚下又捡到过一枚。”
“这些兵士是在回籍的半道被截下的。”他悄悄道:“弄走如许的兵士实在非常轻易,转头说是早已战死,尸首也寻不返来,便能打发了,也不会惹人起疑。”
“信。”玄悯停下步子,很有些受不了地垂目看他,终偿还是将他捡了起来。只是刚动手便丢进了暗袋,仿佛一刻都不肯意多碰。
在他看着石片时,一旁的陆十九转头看了眼不远处晕着的陆廿七,忽地冲玄悯道:“廿七他……”
“甚么眼熟?”薛闲问道。
金珠当即便消停了。
玄悯:“符文,似是在别处见过。”
但是这墓室里头光芒实在过于暗淡,再如何看,也就只能看个大抵表面。
“看出甚么了么?”薛闲问道,“这些裹着尸身的石像究竟是做甚么用的,看着阴邪得很啊。”
这圆滚滚的玩意儿一声不吭吐了一滩净水,眼看着便要伸展到玄悯的脚底了。他盯着那珠子,明显冷冰冰的还是无甚神采,却透出一股一言难尽的意味来:“你要将这一池水再吐返来?”
玄悯淡淡道:“也许先前在书里看到过,留了些印象。”
玄悯面庞稳定,伸指把他圆滚滚的脑袋……也也许是身子,管他呢,总之是摁回了袋里。
这分歧的面庞的石像,刚好与其呼应和:面庞气愤的石像是煞将,哭丧着脸的是苦民,咧嘴笑的乃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