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闲对这声音敏感极了,二话不说,撺掇着鸟仆人给这不利玩意儿封了个禁言符。
“听过,说是老李叔睁眼就不记得前天的话了,每天问二李子一遍‘你娘呢’。”
“鬼鸟呢?怎的平空消逝了?”
薛闲一听这声音就脑仁疼,腮帮子酸,手痒,想打鸟,想吃人。
堂堂一条龙,竟然闲到跟一只鸟互啄,也是种本事,只能说薛闲这名字还真没叫错。
“信送归送,我们还是去村庄确认一番为好,毕竟……事关国师啊,可不敢粗心。”太祝道。
他也不看薛闲,仿佛仍然是“眼不见为净”的模样,淡声道:“行了,走吧。”
“死了?”太祝尾音上扬,很有些惊奇。
薛闲手正欠着呢,当即两指一动,夹住了那鹅黄的鸟嘴,将它朝本身面前拉了拉,幽幽道:“我闲来无事之时,最爱捉一兜鸟烤来吃了。这荒郊田野的我也不讲究,生的熟的都无甚所谓,拔了毛就能下嘴。”
“鬼鸟啊!鬼鸟来了——”
本来用了障眼法是想悄无声气地进村,被这傻鸟一搅合,他们三个活似是来游街的,全村都盯着这处,神情警戒至极,若不是顾忌着“鬼鸟不好惹”这类流言,怕是早就扫帚钉耙地戳过来了。
朗州霞山。
村里的人声仍然未歇,听起来像是捅了一窝马蜂,嗡嗡不竭。几个相对锋利些的声音凸显了出来——
“这绳结是何民风?”薛闲问道。
“瞿叔?”伤兵一愣,茫然地反复道:“朗州啊,仿佛是霞山还是甚么山一带。”
“完了完了,要死人了啊啊啊啊——”
“我……”伤兵痴痴看着灶间里裹满炊火气的女人,缓了好一会儿,道,“我改主张了……军牌还是别让她瞧见了。”
刚行了几步,便闻声窄桥下头有人在说话。
如许二者碰在一起,说是偶合也未免太巧了一些。薛闲目光朝玄悯劲间瞥了一眼,又和玄悯的眸子对上了。他移开目光,冲玄悯道:“去找一找那人吧?”
黑鸟半点儿不见机,它绕着两人一鬼转了一圈,稳稳停在了玄悯肩头,冲着玄悯“嘤”地软叫了一声,活似撒了个娇。
“哎……有些事,明白了还不如不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