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成否定这里该当真的有人落脚过,因为除了那一方一人多长的石台,四周的石壁上另有几处碗型凹槽,位处探手可触的处所,玄悯抬手碰了一下,拇指食指一捻,当即有些讨厌地取出了纸符拍了个除尘咒。
“甚么阵?又是心魔?”薛闲皱了眉。
“另有,所谓的同寿蛛呢?”薛闲皱着眉说道。
金属质的边沿磕在石质空中,收回一些磕碰的声响,紧接着那黑水潭也毫无征象地收回轻微的“咕嘟”声响,像是有甚么人朝里头透了一小粒石子,突破了水潭面的安静。
他的目光仿佛还没有找到定点,在薛闲脸上狼藉地扫了两下后,紧抿着嘴唇阖上了眼,好久以后,才又缓缓展开。
那情感旁人难以揣摩,只是看了让人莫名感觉有些难过……
玄悯仿佛底子听不见他的声音。
据那翟老头所讲,传说里的神药就在百虫洞中,百虫洞倒是真的存在,也恰如其名,可薛闲和玄悯都走到绝顶了,连个疑似“同寿蛛”的东西也没见着。
那只手肥胖苗条,本是极其都雅的,却一样惨白得毫无赤色,几近泛出一种带着暮气的灰。
没了热得灼人的火龙,也没了讨人腻烦的毒虫,薛闲总算风凉闲散了一些。他抱着胳膊,摆布张望着沿着石室走了一圈,奇特道:“除了那上头几个手指粗的气孔,全部石室也没个出口……”
“现在醒了?”薛闲低声问道。
薛闲一看那些字符就脑仁疼,也不再管他,而是兀安闲黑水潭边蹲下・身来,揣摩着要不要干脆将这黑水潭全部儿抽干了。
薛闲沉寂地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俄然皱起眉伸手按了按本身的心口,然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抬手试着拍了拍玄悯,哑声道:“秃驴?”
玄悯皱着眉筹算拿起铜镜细看一番,却在手指触到铜镜时,听到了更加了了的颤栗声。只是这回铜镜的反应比薛闲碰它时反应大很多。而黑水潭里的波纹也蓦地变快,全部黑水潭仿佛在那一刹时活了过来似的,一圈圈飞速地朝外分散着波纹。
仍然没有任何应对。
“这铜镜倒是有些古怪,你看看。”薛闲在他蹲下时,用手指将那铜镜朝玄悯面前推了推。
有了照明,玄悯便干脆地将火龙给收了。他将铜钱串子勾在指间时,清平淡淡地扫了一眼薛闲额角冒出的一层薄汗。
玄悯闻声转过甚来,朝薛闲手边的铜镜和那泛着波纹的黑水潭看了一眼,干脆也走过来蹲下了・身。
“秃驴,醒醒。”薛闲声音还是低低的,透着一丝哑。
这设法刚闪过,他就感觉脚边有甚么东西悄悄动了一下,收回了悉悉索索的轻响。
不过讨厌归讨厌,玄悯弄洁净了手指上沾到的灯油,还是引着高高盘于石顶的火龙在那些凹槽处转了一圈。跟着几声轻响,壁火便一盏接一盏地燃了起来。
玄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眸子深不见底,又庞大得叫人辩白不清。半晌以后,他垂下眸子,松开了薛闲的手指,“嗯”了一声,而后宽袖一扫,那铜镜便被扫去了墙角处。
他仿佛也被拉进了某种场景当中,不知他看到的是和薛闲所见不异的场景,还是别的甚么,只见他略有些空茫的神情中少有地闪现出了一丝别的情感。
薛闲看着玄悯蒙眼的那只手也垂垂失力,几欲滑落时,周身俄然如同发寒般,蒸出一层盗汗。他眼睫一颤,猛地一个激灵,从那水雾环绕的场景中离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