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男人也不觉得意,只要能喝到铜雀楼的酒,旁人是甚么神采都关他屁事。他伸出有些冻僵的手自顾自地拿起酒碗一仰而尽,入吼的苦让男人忽地邹起眉头,反手就把茶碗扣在桌上,一双阴厉的三白眼透过额前倾斜的刘海直直地望向屏风前面模糊的人影。
“风满铜雀楼,公子妙手腕!”
何况,今晚另有客人要来!
空中零散散落的雪花在月光的反射下清冷动听,如果不是往东街方向有一个行动盘跚的粗布青衫男人,如许的月色雪景还是很养眼的。
“请他出去,别忘了端方!”少年回身渡到火炉旁,接着道:“内里风雪大。”
窗外风雪愈演愈烈,暴风肆无顾忌地拍打着窗户,被暴风卷出去的雪花落在温热的房间里刹时化成水滴散开在地板上。青栀闻声快步走到窗边,谨慎拉上窗门正要关上,俄然一把飞刀擦着她的脸颊飞过来,“叮”的一声钉进屋里的柱子上。
半夜声过,打更人早早的锁门回屋,空荡荡的临安城里就只剩下东街的青衫男人了。男人戴着极新的斗笠,右手拄着一把木剑当拐杖,即便如此他还是深一脚浅一脚寸步难行。
“你等着!”
“咚、咚、咚!”青衫男人得空顾及落在身上的积雪急叩门环。
“当然不是欣喜,但也算不上惊吓。”青栀娇俏答道,一边细心地砌上一盏茶给少年递畴昔,是公子喜好的满春,她偷偷学了三个月之久。
临安城的风雪垂垂小了,入夜后的临安城在大雪的压迫下非常沉寂。远了望去,全部临安城如病重老妪,被周身三尺多厚的积雪压的喘不过气。
“谁?”青栀嗖地抽出腰间软剑,满身防备!
“七公子不怕砸了铜雀楼的招牌?”青衫男人直呼少年名讳,抬手摘下头上的斗笠,暴露额前一条骇人刀疤。
“人都到齐了吗?”少年回到软塌上,把全部身子都陷了出来。
“鄙人当然不能拿孙大侠如何。”七公子顿了顿,又温声说道:“只是,孙大侠可曾传闻过铜雀楼的端方?”
“公子!”青栀哈腰递上飞刀跟纸条,恭敬地立在一旁。
“传闻铜雀楼藏尽天下好酒,却没想到只要一碗苦茶!”青衫男人不由暗讽。
此时少年已经醒来半个多时候,用完晚膳后就一向睡到现在。夜里没有风声他睡的极稳,换作常日,一夜多少要醒来四五次才肯罢休。
门童领着青衫男人在酒馆大堂内坐下便退了出去。大堂里只要一张桌子,天然也只要一把椅子。堂内支了一口炒锅般大小的火炉,炉里填满了柴炭,火红的苗子从炉口丝丝升起,令清冷的大堂顿时和缓了很多。
“铜雀楼就是此般待客之道?”
少年冷声反问,声音不温不火却惊的怀里的白猫俄然伸出前爪喵的一声就飞出窗外,只在雕花案几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爪痕。
“吵吵甚么,我们这里不住店!”厚重的铁门吱呀一声被翻开,门童向外探着脑袋一手扶着门一手捂住嘴哈欠连连,满脸讨厌道。
等了半晌,窗外除了呜呜降落的北风声,就只剩下屋内火炉里滋滋升起的火苗声。青栀从速关好窗户,取下柱子上的飞刀,刀尖斜斜插着一张纸条。
铜雀楼满身铜绿固若金汤,七层楼宇直耸云霄,四四方方端端方正耸峙在临安城东街,仿佛成了临安城的地标性修建,惹的过往百姓对这莫名其妙呈现的铜雀楼都要忍不住立足张望。
坊间传闻,临安城东街新开了家酒馆,名叫铜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