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宝璐:“祖母,万一二叔不要我了如何办?”
黎鸿就扭头冲她和顺的一笑,“年老迈嫂底下就只要这么一个血脉,如何能够不挂记?何况她身上另有痴病,现在看着好了,谁晓得甚么时候又犯,我们不是她父母,她又没有亲生的兄弟,如果犯了病也是在这人间刻苦。”
万氏不由坐直了身子问道:“出了何事?”
梅氏满头大汗的想要列举黎宝璐的好处,但那就是个傻子,何况她自来也瞧不起这个傻子,更不喜好她,此时要找她的长处还真难,只能几次说道:“毕竟是大伯兄和大嫂独一的血脉。”
黎鸿开箱取钱时并没有避着梅氏,是以她晓得黎博和黎康给家里留下了多少钱,只黎康每年给黎家上交的钱不要说养一个宝璐了,便是再养两个也尽够了。
“如果二叔不要我了,祖母会要我吗?”黎宝璐对峙的问道。
“若只是一口饭,便是我不吃也会让与她的,可从本年始她每年也要交八钱银子的丁税,她本年才三岁多,要出嫁起码还要等十年,十年就是八两银子,这还是在县太爷不加税的环境下。”黎鸿问道:“你感觉我们家里有这么多钱吗?”
可一朝天子一朝臣,这里即便只是个县城也是一样的,来了位新县令,行事天然会与前一名不一样,只但愿是个公道刻薄的。
要说这个家里谁最体味黎鸿,那非黎宝璐莫属,或许另有她的祖父黎博。
黎鸿一愣,忙看向母亲,这类事普通是父亲或大哥去的……
那些都是常例了,各家该出多少赋税,该服多少劳役也都是稀有的。
黎鸿见万氏神情恍忽的看着坟堆,忙上前扶住她道:“娘,时候不早了,我们归去吧,”
黎鸿嘴很甜,并且很会假装,在父母面前是孝敬听话的儿子,在兄嫂面前是恭敬的弟弟,在妻儿面前则是慎重可靠的丈夫和父亲。
“只交这些赋税天然够我们对峙几年,可你别忘了我们还得赎役,你总不能让我去服劳役吧,你感觉我去了还能活着返来吗?”黎鸿冷冷的看着老婆道:“何况打渔种地能有多少收益?之前我们家日子能过得那么好是因为县城里常有人来请父亲去看病,不然我们只怕连温饱都包管不了,看看村里其别人家过的是甚么日子吧。”
黎鸿晓得母亲活力了,心一冷,低下头去应了一声,昂首看了一眼堂上的棺木就回身退下。
黎康与其妻同葬,两具棺木紧紧地靠在一起。
万氏点头道:“会的!祖母如何舍得不要宝璐呢?”
琼州府附属于广东,由广州府统领,虽叫府,实在不过县级,并且因为与广东隔着一道海峡,来往极不便利,别说他们这些不得等闲分开放逐地的罪犯,便是有资有产的良民也很难过海。
放逐到这里的犯人都被牢固了活动范围,何况他们是罪籍,无朝廷文书不能赎身,也不能卖身为奴,所觉得了减轻交纳的赋税,孩子多的人家只能把孩子丢到山里去,或是直接灭顶。
而此时,梅氏和黎鸿也在说黎宝璐。
可黎康不会医术不也给家里赚了很多钱吗?
黎鸿沉着脸道:“里长说本年的夏税要提早交纳,另有赋役,”黎鸿声音低了三度,带着恨意道:“按放逐罪名减轻三成,若要钱赎役得比往年多一倍。”
“如何了,是不是身材不舒畅?”万氏发觉到黎宝璐自回到房后就一向有些不安。
万氏明显也想到了这点,胸中压着一团郁气,咬牙道:“如此丧尽天良,他的官必然当得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