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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贺征这心机颇重的“请君入瓮”,沐青霜好像掉进油罐里的小小偷油婆,乐得只想吱吱叫。
贺征清楚早就看出她服用了斩魂草,上药的行动却还是轻柔迟缓,谨慎翼翼的,仿佛她是矜贵的瓷娃娃。
“还能为甚么?”齐嗣源笑出一口白牙,“你手瘸呗。”
令子都怔怔望着她的侧脸,喉头莫名发紧,半晌没出声。
“看,这就不会垮了,”沐青霜将方才编好的环帽套在指尖一转,“不过你这枝条选得不好,叶子太少,分歧用。”
她奇特地看着令子都恍神的模样,忍不住踢了踢他的脚尖:“沐夫子给你讲课呢,你竟敢走神?!”
被嘲笑的令子都照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几乎将他丢火堆里跟那几条鱼一块儿烤了。
“哦,本来这药是给我的?”贺征昂首,淡淡瞥她一眼,“我觉得是给子都的,没美意义用。”
他想了想,噙笑对她竖起大拇指:“循化沐家不愧山林之王,你本日可威风极了!”
见贺征低头抿唇没回声,沐青霜心中略沉,紧了紧嗓子解释道:“是他无耻在先,我不感觉我们有错,也并不怕他抨击。只是我想着,既然这事终究必然会闹起来,我们班的人就不能在赫山诚恳等着朔南王府来发兵问罪。”
“我恰好有急事要与少帅筹议,”贺征收回击背在身后,将脸撇向一旁,“顺道罢了。”
内心美滋滋的沐青霜将双手背在身后,单独乐颠颠儿小跑回火堆旁。
令子都回魂,难堪地清了清嗓子,讪嘲笑道:“我想起你们方才冲官军号令的步地,别说,还真是又狂又飒。”
“还说?!”抵挡不住的贺征抬掌捂住了她的嘴。
这底子就是大尾巴狼和小偷油婆之间的较量,谁占谁便宜,还真不好说。
“这药是我给你的那瓶呀,如何另有这么多?”
“阿征你凶神恶煞盯着我这帽子做甚么?”令子都茫然挠挠头,将那草环帽子取下递出去,“若你喜好,送你啊。”
正在烤鱼的齐嗣源也开朗一笑:“可千万别客气。你们戊班仗义,我们甲班那也不是白眼狼啊!这回可算是拯救之恩,今后我齐嗣源任你们调派。”
若单单只是这个题目,沐青霜还不至于就生出半途而废的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