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中的有些人或许还会有机遇并肩执戈，同袍对敌；而有些人，或许此生不会再见。
“实在呢，以朔南王妃对赵旻的爱重，说不得将来他会成为储君，”沐青演挤眉弄眼冲她怪笑，“你当真不再考虑考虑？”
他们对月举盏，齐声高唱“摈除敌寇，复我国土；国之气象，在我少年”。
乙班也有一人被汾阳郡主点将，另有二人因家中变故, 遗憾中断了在讲武堂的学业，因此乙班余十七人。
“可不就是你？”沐青演幸灾乐祸地斜眼笑睨着她，“朔南王说了，他家小公子半年前在考选场上与你不打不了解，对你这位沐女人的烈烈风采见之难忘。回钦州朔南王府后，在王妃殿上面前念叨了好久……”
“家中两部府兵的归属要调个个儿，”沐青演对她道，“实在一向以来你都更擅山林战，暗部府兵交给你才合适。火线很多战役都是平原上的两军正面比武，说到底就是拿命去拼，你的好处底子发挥不出来。”
“狗屁！”沐青霜气得卤莽脱口，“你们就是感觉火线凶恶，想把我放在安然的处所护着！我不是甚么瓷娃娃，沐小将军扛得起沐家军的旗，不需你拿命去换我！”
沐青演哼笑一声，又道：“现在各州主事人都在可惜，说贺征这小子出山晚了些。若能早个两三年上火线，凭他的才气，加上沣南贺氏的余威，再赶上前几年那两场大战，现在必然早就功劳累累、羽翼饱满，怕是与钟离瑛将军都能比肩。”
沐青演谨慎地换了另一只手托着熟睡的沐青霓，轻声道：“接下来这几年，朔南王府必然会尽尽力崩溃沐家手中兵权，利州军与我们家的明部府兵约莫都落不到甚么好。父亲已经答允了朔南王的另一个要求，开春后就会安排利州军及我们的明部府兵出利州道，分头援助火线各军。”
“搭过两回，一次我做他副将，一次他做我副将，还凑活，我俩定见相左时都好筹议，没闹过架。至于品德么，我瞧着他还行，”沐青霜乌眸滴溜溜一转，“大哥想用他？”
前朝时因利州偏僻，利州人一贯也不出风头不涉中原风云，在各方权势眼中就是个偏僻蛮荒、民风粗暴之地，没谁会格外将这个处所放在眼里。
在此期间，受印从珂拜托，她多次带领同届同窗们为新一届生员做假拟敌方，为他们充当第一块磨刀石。
沐青演淡淡瞥她：“谁申明部府兵要给你了？”
见她眼眶发红，向筠不满地横了沐青演一记，还在桌下狠狠踩了他的脚尖。
临走之前的那晚，首届学子拢共残剩不敷五十人，不分甲乙丙丁戊哪一班，也不管畴前是否友情亲厚，大师围坐在校场外的河边，彻夜对饮，纵声高歌高歌。
沐青霜低头踢飞地上一颗裹着薄霜的小石子：“嗯，我明白的。放下了，没等他。”
不过这群少幼年女本就是被作为武将种植的，心性做派上以逞强服软为耻，谁也不肯将唏嘘感慨等闲挂在嘴上, 日子该如何过还如何过。
“萱儿，贺征捎安然手札返来，还将饷银送返来，这些行动是他的示好，让我们晓得他记沐家的情，是在心中将我们认作家人的，”沐青演感慨低叹一声，“可他今时已分歧昔日，将来也必然青云直上。复国建朝后会是个甚么风景，谁也说不准。到时若他身处职位分歧，或许又有分歧表情与考量。有些事，你得是当真放下了才好啊。”
这倒不是她大蜜斯率性傲慢、视功名前程如粪土，她的父兄与沐家亲族也是乐见这般成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