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屠狗昂首道:“气候渐冷,那张狼皮只做了这条皮裤子,上身儿还没下落。”
要说这用刀还真是个技术活儿,看着就那么几个横砍竖劈的行动,可角度如何、用力几分、手肘腰腿如何共同,晓得是一回事,真用起来就困难重重,不经千百次习练,别说对敌时没法得心应手,站那边让你随便砍都不晓得该如何下刀。
畴前的狗屠子浑浑噩噩、命贱如草,但当日见到兰陵王车驾的那一刻,听到燕老将军豪言的那一刻,本日舍财求道的这一刻,挥刀杀人的这一刻,刘屠狗涅槃重生!
未曾被思惟监禁的刘屠狗并没成心识到,便宜徒弟那信手出刀的要求让他于无知无觉间达到了无招的境地,固然与由简入繁后又返璞归真的真正无招境地比拟,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但在这个年纪,也是个了不得的成绩。
刘屠狗几次身首异处,烦恼之余不由又想起屠龙氏的传说,想起当日与燕老将军的对答,心中就不免荡漾翻涌。
“燕铁衣百战老将,当年定襄一战,单骑冲阵,斩首八百,那才是真正的杀人刀。以后又有精进,即使此生绝难迈步大宗师境地,杀你,三刀足矣。”
所谓心血,倒用不着剜心取血,指的实在是指尖与眉心之血。
刘屠狗站在原地,沉默很久,俄然咧嘴笑道:“本来杀人和杀狗杀狼没甚么别离,或许还更简朴些。”
也罢,既然选了这条路,小爷就杀出个万人喝彩,杀出个当世封神,让屠狗氏的大名再无人敢笑!
刘屠狗立在林中,长发披垂,精赤着上身,只下身穿了条狼皮做的裤子,除了皮肤还是白生生的,与野人无异。
禅门并不强迫剃度,刘屠狗也偶然削发。任谁见到他与老狐狸,也决然想不到他们是师徒。
当小杀胚得知固然老狐狸出于某种顾忌不能随便收取灵魂,但在行走天下过程中见过无数妙手时,就屁颠儿屁颠儿跑去问老狐狸现在本身与燕老将军对杀胜算多少,成果老狐狸毫不客气地泼了他一大盆冷水。
野狐一脉,有其师,得其徒,合该大兴!
谁说日复一日为生存奔波的平淡人生就养不出滔天的戾气?
本来他叫燕铁衣,刘屠狗满心欢乐。
刘屠狗霍但是起。
“呵呵,满心仇恨的天杀星怎比得上心不染血的贩子狗屠?吃穿皆自屠刀取,不教尘凡染赤忱。”
幸亏他胆小心硬,屠刀又长年在手,熟谙得很,这才幸运胜利。
多少人百死余生也不得其门而入的刀道,刘屠狗已然叩开门踏进半只脚。
疼得狠了,刘屠狗大汗淋漓满地打滚之余不忘大声谩骂老狐狸头顶生疮脚底流脓,随即就被老狐狸嘲笑着一脚揣进山溪里。
完事儿后老狐狸老是笑眯眯地站在一旁,瞧着浑身瘫软咬着牙从溪水里爬出来的门徒,嘴上不忘落井下石。
因为常常取血,他的两手手指连肉带指甲都有些不普通的红晕,眉心更是留下了一道嫣红色的竖痕,看上去非常妖异。
因失血过量而亏空的身材日渐健旺,乃至日晒风吹的乌黑肤色也答复了白净。
“满足吧,这篇刀经不知有多少人情愿豁出性命去换,有力量骂徒弟还不如用心指导金气。万一走差了,筋脉俱断变成废人都是轻的,说不得要粉身碎骨,到时为师可懒得一小块儿一小条儿地满山头给你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