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疾闻言从袖子里取出一把晒干了的草药,问道:“这些行吗?”
他伸脱手掌,掌上绽放半朵凄艳血海棠,公然吸引来小药童的冷傲目光。
刘屠狗不觉得意地笑笑,比起当日跪在瘟庙前泥泞中的那位少镖头,他反倒更喜好这个心机纯真的小药童。
“李宋麒背后家属与陆氏固然同为殿下效力,却各有自家的小算盘,不然也不会把右营校尉交给骆家阿谁小小旁枝来压抑我,除了向长公主示好,可不就是怕我反客为主?殿下要的是把握先登卫的成果,由谁来把握反而不首要。我若不有所作为,难有出头之日。”
白发鬼医冷静听着,这类心根之法当然独特,却没有超出佛道内观术的窠臼,于他虽有开导,但也仅此罢了。
刘屠狗灵光一闪,道:“我一见他便觉有缘,你若不介怀,我情愿传他一门筑基功法,或许有相辅相成之效。”
“我这套纳气法门本是道门延年益寿的心法,唤做‘温吞水’,靠的就是一点一滴渐渐纯化灵气,待得不冷不热,才真正吞入腹中,用来筑基虽嫌太慢,却最是暖和稳妥不过。我少时自大才高,又遭到那部记录有边圣言行的前人遗著开导,便将自幼修习的这套法门胡编乱改,变成一门不折不扣的魔道功法,起了个名字叫做‘蛇吞象’,厥后境地突飞大进,却生生卡在灵感的坎儿上,四十年不得转动。”
小药童弃疾仍穿了那件有些肥大的破古道袍,头上挽着道髻,插了一根白骨簪子,一对乌黑的大眸子子盯着刘屠狗看了半晌,张口道:“你腰里悬的短刀如何没了。”
*******
小药童意犹未足,另一只手又指向桌上的圆润头骨:“这个呢?”
随即这个小药童向刘屠狗道了声听不出多少诚意的谢,便从桌上取了那枚头骨,自顾自跑回后院儿去了。
修行之路,当真步步艰险,稍有不对就道基尽毁。
白发鬼医点点头:“从明天起夹着尾巴做人,一时得失不算甚么,总有出头之日。”
陆厄看着刘屠狗的背影,眸子中没有一丝感情,肃立半晌,俄然开口道:“那半朵红花可不是他嘴里所说的甚么心根,而是真正的灵气化形,惹了如此年青的宗师妙手,是不是有些悔怨?”
幸而本身没有沉浸在那驳杂灵气带来的虚幻景界里,而是持续英勇精进,将统统灵气都用来一遍遍打磨心刀,不留一丝杂质在气海当中,特别机遇偶合在与裴洞庭的拼斗中灵而感之,制止了成为又一个陆厄的可悲运气。
二爷怒道:“小孩子不要贪得无厌!”
弃疾答了一句,终究想起陆厄,扭头问道:“先生,你有甚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