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俄然又有些幸灾乐祸,坏笑道:“真如果西域有变,北方草原必定要杀成尸山血海,不但仅是腾、甘、凉、并四州的白戎七姓会有异动,东北边儿的黒狄三王帐恐怕也要狗急跳墙。”
这让军中少壮派对这位狠辣果断的少帅深感绝望,毕竟势如破竹的南下一趟,这些白狼只是稍稍充饥,反而是以更加饥饿难忍。
他瞟了一眼独一能看到他脸庞的刘去病,都雅的眉毛向上悄悄一挑,唇边带着如有若无的笑意。
公西小白又轻飘飘地问了一句。
公西小白恍若未见,持续道:“该部统统财贿人丁,我公西氏与诸位有功将士平分,决不食言!”
无法地笑了笑,公西小白道:“病奴啊,你说刘屠狗这会儿在哪儿清闲欢愉呐?该不会是把咱俩给忘了吧?”
公西小白猛地回身,留给世人一个矗立的背影,只听他轻声问道:“白戎七姓里哪家最肥?”
“三百里!”
“都别忘了本身的祖宗!”
云厚天低,四野萧瑟,九尾白狼大纛在吼怒的北风中旗猎猎而舞。
公西小白霍然站起,朗声道:“公西氏的儿郎们,都听到这孩子说的话了吗?”
在他们眼里,一再逞强的甘州府已经不敷为虑,恰是该大展拳脚的时候。
“但有畏战不前者,立斩!”
刘去病白了他一眼,大声道:“恩公说过,既然捧刀,吃穿都从刀中取。我辈男儿,岂可终老故乡,与草木同朽!”
听到恩公的名字,刘去病公然把重视力从手中的羊腿上移开了,脸上暴露记念的神采。
大帐中落针可闻。
公西少主当真有些妒忌刘二爷了,如何就能捡到这么忠心的刀仆?
公西小白闻言沉吟道:“只是还不清楚他们这么大动兵戈,究竟是因为天灾还是天灾。天灾倒还罢了,如果因为西域不稳而引发的连锁动乱,恐怕连带着全部北方都要不承平了。”
众将齐齐单膝跪地,低头领命。
“甘州诸军不堪一击,有些人就不乐意再待在落霞郡跟白戎人冒死,这也是人之常情。可不管南边儿给你们许下了多少好处……”
“公西铁骑,称霸西戎!”
“等帮公子击退白戎,病奴就去朔方找恩公,只要恩公活着,就必然会去那边。”
见刘去病终究肯扭过甚来看着本身,公西小白畅怀道:“刘屠狗选这个时候去朔方参军,还真是火中取栗、血海捞金啊。”
“哎呀,不恰是我们落霞北边儿这家么?有些太肥,怕是一口吞不下。那么,附属西戎王帐的部落里哪个最肥?”公西小白又问。
中军帐内倒是暖和如春,不但点起了十数个大火盆,更有大釜煮肉、铜炉温酒,烤架上羊肉金黄,油脂滴落在炭火上,收回滋滋的声响。
诸将齐齐变色,有人昂首欲言又止。
如许不分尊卑不讲礼节的放浪形骸,与蛮夷几无不同。
一时候帐浑家声鼎沸,场面热烈不凡。
仿佛认识到了甚么,帐中的呼吸声俄然变得更加粗重。
也恰是这个启事,公西氏一向为很多大周贵族所诟病,被视为半野蛮的蛮夷,始终游离于甘州大名的核心圈子以外。
没等刘去病接口,此次有五小我同时大声答道:“曲水部!”
刘去病眸子一转,猛地大声答道:“西戎王帐!”
他明朗的声音在大帐中响起,带着因居帅位掌大兵而垂垂孕养出的铿锵。
自这两人而下,公西铁骑的将领们均是薄袄轻裘、随性而坐,酒酣耳热、嘴眼倾斜之际,有人乃至脱得只剩了一件单衣,敞胸袒怀、呼兄唤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