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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书吏穿戴七品以上文官才可穿的绿袍,袍外罩轻甲,当是一名兵马处置,单论军中品级尚在什长之上。
剑州紧邻并州,关于西北的动静天然通达,刘屠狗一起上有所耳闻,却不知详情,忙问道:“兄台可知甘州战况如何?”
陆、骆两家的头面人物这名字都是文绉绉的,毫无北地男儿的豪阔,绿林中人也是固步自封,当真一点儿也不大气,也难怪所谓“剑林”的名誉远远比不上南边的西湖剑宫了。倒是那不肯坐困一州的公孙龙有些意义。
刘屠狗自西安府北上,超出北定府一小片辖境,直入剑州。遵循大周历法,此时已是初春时节,只是剑州处于北地,风吹到人脸上时还是凛冽如针。
他看着堆积在面前的百姓,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朱衣执事军机、加禁军大将军、拜六师大夫,总理剑、幽、蓟、青四州平狄事,曹公钧令……”
“黒狄寇边,已非一日,天子怜贫悯愚,未加挞伐,而贼愈猖獗,杀掠成性,动乱北边。今雷霆天降、王师云集、诛除凶顽、扫荡妖氛,此诚天下豪杰伸展之机也。宪之愚鲁,阿谀天恩而出统六师,夙兴夜寐,犹恐不及。特表奏天子,蒙恩允准,本日大集义兵、广纳英才、充分幕府、佐助兵戈。拳拳之心,六合可鉴!功成之日,天子何吝封侯之赏……”
剑州地盘不大,位置却极首要,盖因它的北面同时与白戎、黒狄交界,极轻易被战乱涉及,乃是兵家必争之地。
刘屠狗摩挲着腰间屠灭刀,看了一眼陆姓读书人,心道:“仿佛入朔方之前还应当再做下几件大案?”
剑州之西为大周西北军州之一的并州,东面是同为北地军州的幽州,二爷要去的朔方,就在幽州的最北端。
幽州天然也有曹宪之的征兵榜文,仿佛一定必然要去先登卫。但只要稍有见地的人就该明白,从官方征召的散兵游勇可谓龙蛇稠浊,如何能够真的摇身一变就与遴选极其严格的朝廷禁军比肩?既然到那里都是一样,当然要选个更“好”的出身。
刘屠狗不由兴趣大起,冲这名明显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一拱手,夸奖道:“兄台豪气,小弟早就传闻剑州武风极盛,大家都会两手剑术,这才气以戋戋一州之地抵挡住白戎黒狄的轮番扰乱。兄台和可否跟小弟说说这剑州都有哪些剑术名家?”
陆姓读书人只是个旁枝,那里晓得此中究竟,天然不肯多谈,对付道:“兵危战凶,传言也是真假难辨……”
此时,那名兵马处置刚好将榜文念完,坐到了一旁的书案后,等着登记应征之人,陆姓读书人也就顺势杜口不言。
至于多由本州后辈构成的处所郡军,二爷压根就没考虑。
刘屠狗略略踌躇,放弃了在剑州参军的动机,还是决定赶去幽州朔方城。
这倒不是他死脑筋不晓得临机应变,也不是他对诏狱魏大许下的好处有甚么念想,而是张鸢所属云骑卫的驻地就在剑州最北的狼胥城,从剑州参军必定要直面云骑校尉乃至狼胥将军的肝火,人在屋檐下,总归是要低头的,这让二爷的动机如何通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