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无此意，”方杰收起了折扇，“若吏兵这般轻易就带出来，我俩还与你废话甚劳子？”
“潘叔，你意下如何？”我问。
“既已至此，何不各让一步？”钟文粹靠近了脸。
“这有甚么？”潘叔仿佛不在乎，只说：“让他们再冲一会儿。”
“卢旺达呢？”又问。
“那好，我先走了。”刚走出大门，潘叔就推着他的单车出来了，卢旺达坐在单车后，“走吧。”
“有火机吗？”潘叔俄然有此一问。
“还用说，昨晚我就奉告他们，有事就在展览厅别出来。”潘叔边嚼边说。
“你早上昏倒了，睡到现在。”我浅笑着说。
“如何点？”我问，只因心中的惊骇久未消弭。
“你，去扫地。”我指着此中一个，“你，去拿拖把，吧地板拖洁净。”又指了一个，“至于你，上天花板看看灯坏了没有……”
“监控呢？”潘书问我。
“礼而不往非礼也。”方杰咬着绔扇，“何况二位能来地府自如，我们进图书馆，竟耗损了两百鬼吏，一百二十名阴兵，个个烧得人妖怪样。”
“慢，”潘叔说，“让他们持续呆着，没甚么事别退。”又叮咛我，去把门关上，我不敢多嘴，拿起大锁封了门，外头的乌云仍在翻滚着，不过没太狠恶，还是回旋在外。
“你不是说耗损掉便能够了吗？”我开端焦灼，看着愈来愈深的乌云，倒是有力回天。
“就我们俩。”我看着伊，微微一笑。
“不肯现身。”
“是因为展览厅灯管太亮的原因？”我还持续问。
我扔下了扫帚，往办公室走，又转回前台去。全场已是暗淡了很多，连小轩窗投进的光也还不敷敞亮，天花板上二十四盏灯和正门上空六盏吊灯，已由纯红色变得昏黄，且随时有分裂的能够，该如何是好？
天花板上的灯又有异动，此时可比方才严峻，灯火闪动特快，时闪时亮，让人捉摸不透，像遭到电击普通，灯胆收回嘶鸣之声，连续未停，从正门到前厅，不管是吊灯还是圆灯胆，皆是那刺耳的快扯破的声音。
“门道可都是阎王立的，地府做事向来讲端方，端方也是阎王定的，非经证明不得入订婚，非经家眷烧钱买路不让过何如桥。我俩虽属官宦，但核定批准之权仍在十殿阎王之手，六司只得帮助，并无决策之权。”方杰详详道尽。
“关了。”
“把火点往他们身上扫。”潘叔又叮咛道。我只得顺从，拿起扫帚把火点像高尔夫般达到鬼吏阴兵身上，他们痛苦地嗟叹着，头上的灯竟又全数放亮了，连同九盏仍在摇摆的台灯，只是吏兵的衣衫，被火点击打着烧出的洞在慢慢加大。
我从办公室取出平时洁净阿姨的大扫帚，先将碎纸条丝倒地上，再用扫帚挑开，使之均匀的平铺，不过看着玻璃门透着的乌云团正在狠恶的打击，确是提心吊胆，再看那天花板上亮着的灯，手脚不由得敏捷了起来。“碎纸不敷啊。”我又向潘叔喊，“对了，办公室另有两大袋没倒掉。”便又撕去袋子，直接借三层台阶倾倒碎纸条丝在地，提着把柄借着推力把碎纸条丝铺地，总算体味到旧时农夫春耕深种的滋味。
“滚一边去，”潘叔怒斥了我，“甚么时候轮到你说话？”我捂住了嘴，他又问两判官：“外头的黑气都散了吗？”
“这些个鬼吏阴兵，留给我们也是无用。”潘叔叹了口气，“带归去本也无妨，但是……”